在爱者不睡

1. 风起叶落,但你不准无病呻吟

人的耳朵若有灵敏宽阔的听觉,那么他便就是一个通灵的虔诚体。通过聆听,带来感官的模仿,他可以成为一个歌者。若不是浅吟低唱,就怕惊动了这尘世那脆弱的耳膜,更不用问此曲从几重天而来。而他也有圣者的矜持,那蠢蠢欲动的撕心裂肺的高歌却也化为温情倾诉。

绝对要把他,约翰尼斯·埃利亚斯·阿尔德尔,称作是天才。你若是鄙夷,那也是鄙夷着上帝。毕竟上帝也惧怕着他。

天才的第一羽翅是灵魂归宿的音乐,所谓贯穿一生的奏鸣。

生下来不哭,迟迟拖到有人给他唱赞美诗。在童屋的时光里,这孩子懂的也不多,但有时候火烧火燎地半天内唱完教堂里一年内所唱的歌曲,且在病中。一个孩儿,被排挤在孤独中,他也不管这些。五岁偶遇一块巨大的被水抛光的石头,便挖掘着他的听觉奇迹,他便成了自然的谛听者。远至海角的脉动,近到血液的轻淌,皆被纳入他之耳。他已经步如成熟,声域辽远异常。格外特别的是,他那翠绿色的眼珠给替换成了如牛瘟似的黄。如雷击般。

后来的成长也是孤寂地迈着音乐的小步大步。不懂谱,却即兴演奏得浑然天成。若是骄傲,却更是埋在山村的光亮。出于一种半嫉妒的知音把他拉到城里,让他大放异彩,在管风琴节上。

把死亡的沉思奏入管风琴,开始了梦呓的催眠。可以让所有听者看到天空,可以让专家拍案而起说这不可能,亦可以推翻所有的音乐理论与演奏技巧。他把音乐推到了绝望的赞美之中。

能将从未听过和从未看过的事物完美无缺地表现出来,这就是天才的“本能”。

神化天空,谱写着爱与死。睡眠是激情而来的云朵。

不懂谱不通晓知识的人,或许不被称为音乐家。但他怎么不是音乐的神呢?

音乐的高潮大大小小变更不绝。而天才的另一只翅膀承载的爱情却要夭折了。

众生苦苦寻找着贴切的另一半。而谁比得过他的神速呢?

在堂妹伊尔斯贝特未出生的心跳便已令他听得兴奋至极,彼此的心跳开始融合。他说这莫非是神的旨意。他等待着她的出生,等待与她微笑沟通。往后他们俩度过着那如歌如诗的时光。但他木讷着,不敢轻易表白爱。沦落着爱。最可笑的是,她嫁人的理由是因那个人是“多么地善待动物啊”。

埃利亚斯不理解失败。去质问上帝。去颠覆上帝所谓的神明。那一夜,他是一只发怒却理智的兽。上帝惧怕着他,在他眼里,走来的上帝只不过是个邪恶的没有肚脐的小孩。

夜泛白,眼球蜕皮。翠绿开始放光。岁月也如此。

神一般地死亡演奏,尽管在管风琴节中夺冠,也动摇不了他决心付出的不停的爱。

为着爱,便不能睡。哪怕死亡,因为睡眠也不过是死亡的兄弟。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