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9 05:21 6 10816 12 mins

还能有什么可刺激我

——写给亲爱的暴

*01
刚入夜。柔和的顶灯微光,打通了从当下驶向异时空的隧道。人们在半昏迷的状况下各自调整呼吸,不要紧,空气中弥漫有必需养分,暂时还不会因缺氧而窒息。女声适时响彻在前方,可也无法扩散安慰的疗程。时间流逝得缓慢。他将视线偏离了手中的杂志,直落在正走过来的她的大腿上。白白净净的。夏天仍未消亡。夜晚吞噬了欲望,却带他去朝拜纯朴。牛仔短裙。黑色。仅有的信息量。却也比他手里的杂志来得直接。凝视。排离一切杂念。仍没有办法实现忠贞不二。点头微笑。那么请忘记刚才的无礼。但他并没有说点什么。因为他一直以为盲目的搭讪是最失败的交际手段。杂志的那页被他盯了许久。坐在他的对面,在他盯着她大腿忘乎所以之时,她就已坐了下来。安静。不只两个人的呼吸声入耳。手伸了过来。空白。纹线清晰。借我一本书好吗。五指自然松开的手掌是一面索取的请示牌。点头也沉默。她笑了笑。谢谢。把书垫在靠过道的座位那端。平身躺下。呼吸很快平缓。他不再看她的大腿。因为她将上衣盖在从腰到下身的部位。他重又低下头看杂志。只不过刚入夜而已。

*02
你从来没有干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你没有爱的能力。你过着一种毫无意义、令人厌恶、微不足道的生活。老头子达利自我警醒的话语又爆炸在耳边。她十分苦恼。拍着自己的左耳,想拿它解气。EER是她的名字。自从离开家乡,这仨字母便成了与外人交流的识别码。摇着头。索性趴在桌上。半眯眼。实话说,你到底有没有爱的能力呢。她问坐在对面的那男孩。

*03
JOE刚幻想了一个梦。也不能称为梦。由于是自己在设计情节,便只能沦为有意识的假想。他该与一陌生女孩极有热情地谈论各自爱的绝望。然后一齐提议去找做爱的场所。但是女孩接着很郑重地提示他,要把爱的能力给带上。他异常困惑。不解。挠着头。她开始瞪着他。生气。轻呼气。那时他莫名感到空虚。但很快硬抓起她的手就跑离他和她碰面的场所。在小旅馆里,他带着疑问与她做爱。她没有抵抗。一直闭着眼。行为有点像犯罪,但他觉得她却在默许自己的放纵。动作脱离了意识。在最后一刻,女孩问他。你还会有高潮吗。他憋着汗点了两下头。也正在那刻她双手使全力推开了他。激情被抽离出身体。他像木头人般被固结了神经。他说我可还没有完呐。她说你自己也有能力。听完那回答,他想自己该在那女孩的大腿上啃下牙印。然而JOE觉得这不过是寂寞心理的情绪反应。

*04
算了,别再强找安慰。内容没有封面吸引人。阿暴抱怨村上春树也不过如此。真搞不懂那些女生为何老沉迷在这类调调里。不屑地轻笑。却听见笑的回声。转头。穿短裙的女孩露着白净的大腿。那旁边正是一本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去,说一就有二,真没完没了。阿暴打着呵欠。伏在桌上眯眼。却发现那个像玩具一样的男孩正死盯着短裙女孩的大腿看。真坏家伙。

*05
JOE说我是爱无能那又怎样虽然不会长久但我照样玩乐不误况且如今本来就是一个利己时代你又何必强求对方那么多呢。EER说那么即便你被一个深情的女孩爱上对你来说也是行将破灭的幻想你无法回应虽然明知她爱你你也会不安分地狂乱至死。

*06
真不该找那家伙,做完了还不分手。太不干脆。于是被扇了耳光。笑话,有什么权利要求等价交换呢。又没玩你,而是任你玩,还提什么欺骗嘛。阿暴将那烂人抛在脑后。独自上了火车。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的脚步。那小子太任性了,怎么样也该把他远远地抛离。在记忆里,从没什么东西是能细水长流的。做爱就做爱,快感还不就那一时。缠缠绵绵的,太不现实了。懂吗。

*07
EER觉得无趣。随手翻开那本书。但很快又合上。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她抬眼看了看他。JOE此时起身离开车厢。回来时也给她捎来份热气腾腾的泡面。吃吧还得坐到凌晨呢。EER将书还给他。很干脆地将面端过来。举叉。你有没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打一场胜利无望的仗呢。插面。当然期求回报从来不是个人真诚的爱恋表现呢。吃了一口。我想意图远比行动来得重要。也吃了一口。不过你可要这样想,纯粹的冲动是不需要意识去掌控的。喝汤。沉默。EER将罐装泡面的封皮掩紧开口。呼几口气。辣吗。嗯,很舒服呢。

*08
阿暴的梦穿越了各色情欲。最终落脚于一场空白的等待。那时候的情人放他鸽子,可他仍决定痴痴地等。操,时间就这样被浪费掉。阿暴将地上的烟头一粒粒踩扁。不必去追究那场约定的各种缘由。太麻烦。现实的死结已够多。情人不来。要么是分手的先兆。要么是意外的旁支。他再继续骂天怨地也无济于事。天气很好。本就适合做任何或浪漫或激烈的运动。但是阿暴只知道自己迟早会望见鸽群飞过自己的头顶。脑皮发麻。腿跟生酸。


*09
快到零点。骚动不再留恋人群。虽是盛夏,夜却以清冷的姿态掠过车厢。寂寞者的烟兀自缭绕。咳嗽声是死寂睡眠的间歇伴奏。EER端详着JOE的睡脸。从眼部到颈部。从左眼到右眼。她发觉他的眼睛仅是微微阖着,仿佛仍可窥视世界。随时就会睁开的样子。EER索性探出身子抓住他那抱胸的手臂。他的眼睛果然很快睁开。EER轻微一笑。并没有松开手的力量。于是JOE顺势被拉过来,坐在EER的旁边。她转而握住JOE的手掌。温暖。持久的传递。JOE无所谓地摇摇脑袋。可EER很正经地盯着他。不。是他的耳朵。那儿有两个耳洞。是JOE的左耳。

*10
她将头猛然靠了过来。像饿兽掠食般。眼睛朝上瞅着。用手去碰耳垂。接着是大力地拧。之后松开,紧抱着他的脖子,有点失控地笑。嘴巴凑近他的耳朵,最终是咬了下去。JOE那时仿佛是在享受快感,未曾喊痛。当然现在他挨着EER,并不会有疼痛的经历。可她的手仍是伸了过来,也在索取。揉了会他的耳垂。便将头靠在JOE的肩上。JOE调整了呼吸,重新闭上眼。EER握住他的手。埋首。嘴角有浅浅的笑意。她和他像不知世事的婴儿依偎在一起,亲近身体。却仅是这么挨着。哐啷——哐啷——

*11
呵欠。那两个家伙啥也没做。还以为会有一幕晚间好戏可看呢。阿暴没劲地踢着对面的座椅。继而将脚抬了上去。裹着外套刚想眯一会儿。可旁边就有人起身。撇眼一看。原来是那男孩。阿暴看见他的脸蛋时,困意立马全无。把腿小心地放下来。抓了抓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可良好的自我感觉胜过一切。女孩仍在睡。头向车窗那侧斜靠着。男孩站在她的眼前瞅了半刻。然后揉着眼睛向车厢前端走去。阿暴很轻快地跳起来。跟在其后。吹着口哨。笑着。

*12
可耳洞里会有一出好戏。仙子们将在里面制造她们的精灵手袋。没日没夜地编织。只为一夜华丽的集体展示。将手袋们挂在耳洞的门口。唱起歌谣。等候有爱者来取走这些手袋。仙子们嘤嘤耳语。从不睡觉。直到将手袋送出。而她们的生命也随着手袋的离去,消逝在耳洞里。可又有这样一种结局。仙子们将自己藏在手袋里。逃开一切世间诱惑。在时间之外品尝到源源不绝的生机活力。但是手袋还是要被取走。仙子们在手袋里唱起的歌谣,映射在拥有手袋者的梦里。催促这人跳进手袋。然而,这类童话的诱惑并没有人领悟其意。于是仙子们编织了手袋,却也没等来不被时间磨灭的爱。

*13
EER摇晃着身子,醒了。摸着座椅,等候JOE的回来。提起他的外套,满心欣喜地披在身上。缩着脑袋,细闻属于他的味道。列车穿越的黑暗,谁也无法探求的虚空,却只在自身的执念之外。EER幻想着一件事。她要让这件事成为已知的证明条件。

*14
你对她有欲望这可是显而易见然而我也有种欲望却是你未曾察觉的如果你能靠近一点我会慢慢告诉你不过你可要保证不会害怕或者排斥当然了你毕竟也是个欲念之躯生邪念抱幻想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所以还是放松下来比较好。

*15
呵你说的可真直接没错我的欲望已在警告我不要再压制它但是我不会听从你的煽动虽然我不是什么纯良之人可这回不能不警惕了她只是陌生人啊那么你又要说什么呢等一下我有点明白了你会跟我说你对我抱有幻想不是吗你看现在用什么玩意儿顶着我的屁股。

*16
仙子们为什么非要住在耳洞里呢。这是很牵强的设定。仙子们不可能等候爱,她们本身就不需要爱的润泽,无欲也无求。这是很不现实的环节。耳洞里什么也没有。耳洞只是一个入口。是幻想的一圈漩涡。仙子们踏了过去,便消失在人们所见的现实里。她们从不编织。手袋这玩意儿根本就不存在。她们喜欢自言自语。从不交头接耳。从耳洞的漩涡跃进现实,只是为了捕食世间名存实亡的爱,或是已成幻想的爱。等到她们把讨厌的家伙吃完,便会把漩涡之门关上。那时耳洞这玩意儿也从未在人类身上存在过。而仙子们先前的喃喃自语仍穿越了时空在梦里困扰你。别对爱抱幻想。别对欲望生依赖。

*17
JOE仰仰头,接着去转门。就要关上时,被一只手抵住。阿暴强行钻了进去,很不可思议。然后将门反锁。你要干什么。JOE一脸诧异地瞪着他。阿暴耸耸肩什么也不说。手却扫过去,勾住JOE的肩。JOE立即拍掉阿暴那只不安分的右手。没什么我和你一样都是来解决生理问题的。阿暴一脸无辜地朝着JOE笑。但JOE觉得他十分傻。此刻JOE已明白对方并不是什么坏蛋级的人物,但至少不怀好意。老兄就直接说吧有啥事。还在说着的同时JOE留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而自己的双手正按住裤带的接口。什么都没法做,这小空间的空气越来越浑浊。JOE扬手将小窗推了上去。阿暴也正在那时将他的后背抱住。紧紧地抱住。JOE并没有反抗,只是在叹气。阿暴并未想到会有这么顺利,便越发紧箍着JOE的身体。唔……喘不过气……JOE在抱怨。阿暴将脸贴近JOE的耳朵。你以前肯定也有过如此遭遇不是吗那么可以继续了吧。

*18
EER开始哼歌,什么也没有想。她能自我欣赏,这样很好。要不是从樊笼里逃出来,自己也不会有当下的轻松感。你真不要脸。是,我不要脸,我的快乐为什么要先让你审核通过呢,我的父亲大人。玩具坏了请丢掉。娃娃脏了请清洗。女儿跑了请等候。当然了,回去是必然发生的故事环节。可是EER会带一个男人回去。如果不行,那么带一个男孩回去也是很有趣的。只是父亲大人,别吓坏了我的男孩。他教会我一样东西。

*19
他自然不敢解自己的裤带。JOE打赌这家伙是个虚伪的冒失鬼。那时阿暴还抱着自己。JOE虽有力气反抗。但格外清楚如何反抗也没有效果。空间很小。没有逃脱的条件。两个人的列车卫生间。呼吸空间有异味。彼此也没怨言。JOE觉得自己突然很犯践。才从陌生女孩性幻想的梦境中走出。便又沦落到真实的同性性骚扰的囹圄里。体味很淡。同性身体的排斥感不强。JOE醒悟过来,原来自己是男女都可受用的类型。阿暴什么也没想。只享受着欲望的上涌。请问你到底是什么混蛋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性进行攻击呢可惜你无法安抚你那狂乱的欲望。阿暴贴着他的下身。但没敢动作。双手箍着对方的胸膛。嘴唇贴在JOE的后颈。JOE感到湿热的麻痹感。后面那家伙的硬玩意儿抵着股间极难受。也幸好他什么也没做,JOE可不期待那等事的降临。好了好了别亲啦在这里也不嫌恶心快放开我啊真有完没完。

*20
别说笑了,还坚信什么轮回传说呐。注定要苍老的东西是不可反抗命运的。也别说什么神的孩子就一定要跳舞之类的蠢话。好,你不想老,但又不能谋杀自己,离开了你这具壳你什么也做不了。EER无法确定这是自己的梦境还是谁的说教。她是在逃跑。现在想紧紧守住这个像玩具般乖巧的男孩。仅此而已。JOE对她说我们到站后去喝一杯咖啡如何或者是去找个地方歇下脚。EER本来什么也不想说。你能了解我多少呢你的热情太盲目了吧。但仍对他说了句好啊。现在人影就消失不见了,还能相信什么承诺。

*21
阿暴先退了出来。JOE浑身不舒服地抖着身子。用冷水冲脸。那家伙,最后说了句你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我会把你追到手的。是么为什么你那么有把握呢我可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JOE,他终于小解完毕。走出恰似牢笼的房间。

*22
阿暴有点不怀好意地接近那座位。发出了挑逗。便掉头向列车前方走开了。他闻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但无法确定那是否自己所要寻找的幻觉。夹克上的烟味让他觉得分外安定。可是,他并不愿意换个途径来弥补自己的缺失。你根本干不了什么,什么都不是,你只将一无是处。拳头化作无数个碰撞点,疼痛小于快感,爆发过后的喘息才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不再那么眩晕。拍拍手掌,嘿,索性再给你两脚。可以走了,你带上你的鄙夷可以走了。

*23
夜的暧昧让原本明晰的心思变得有点纠缠不清。EER没有再牵JOE的手,有点孤傲地走在前面。她没有提行李,她在享受一无所有的轻松。可是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JOE接过了她的请求,就要心甘情愿地承受因身体吸引而带来的欲念之重。对了,还没有问过你是从哪儿来的。她和他一前一后地迈入一家小旅馆,在远离火车站后。两人都知道会抵达哪里。但是你也没必要将你的好奇摆在门口吧,我想我是和你从一个地方来的。

*24
那男孩靠过来时,他便皱了皱眉,可并没有抗拒接下来的亲近。声色犬马的小天堂,只要你愿意,随时就可迷失。阿暴在Bar里挑了个有几分JOE味道的男孩,然而直到真正贴近,才发现这种安慰太过牵强。你都不肯笑给我看。男孩在他颈间呼出的热气,让他的心开始发痒。这小子妩媚过头,实在是破坏视觉平衡,倒胃口。不管这些,当前两人的亲密姿势仍然令阿暴涨起了欲望。剥离幻想后,也只剩欲望了。阿暴确定要上这个男孩,自己安慰自己说,夜晚可有足够的时间来供你享受。挑起他的下巴,凑上去,给一个强劲的吻。想要我来强暴你,是吧?

*25
EER反复摇着头,最终才适应这个房间。我们不是要来做点什么吗?JOE接着摇摇头,试图劝说她打消某个念头。他离开了箱包,撇开她去沏了两杯茶。然而EER还是摇着头,有点郁闷地坐在床头,晃着双腿。对了,你已不是孩子,自然无法理解孩子的想法,可孩子们会自觉地靠近你,他们感到无助,你却感到无奈,事实不就是如此吗。茶凉了,他指了指小桌。她笑着跳下床,跃进他的怀抱。其时有一声惊异的喊叫。时间到了,该打开牢门了吧?

*26
哦,你要是不反抗,我可真的会把你干了。可是你越反抗,便越是一种刺激前戏,沉溺者在欲望之池本来就寸步难行,唯有靠本能。阿暴抱着JOE,他的勃起代表了对怀抱里男人的执着。如果你需要,我就会为你挺着,可是你优柔寡断,那么我的忍耐与你的尴尬会此消彼长,没完没了可不是我想要的。算了,不拿你当玩笑耍。阿暴在他的后颈深吻了一口。别忘记我就行!

*27
男孩笑起来声音倒很好听,可说话那腔调绝对无法入耳,另外就是他在床上的呻吟了。阿暴拧开力量之瓶,想倒出点什么,可反反复复实施那简单运动,也无法解脱自己长久的郁积之水。呵,你还嫌我不够卖力,得了吧,我都要爆炸在你体内了。男孩嘟着嘴,瘦而不干的手臂勾着阿暴的脖子。你知道我不过是个替身。汗滴从各自的额边渗了下来。可是,阿暴却不想结束这场做爱。个人之力无法推进事件,那么找个玩偶来充当引子,是不是就会提升点乐趣呢。嗯,是的,你可以再插进来,不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亲我一下。

*28
EER抓着JOE的领口就要强吻下去。他十分顺从地派出了自己的舌头。游戏开始,请问有没有执法裁判。她已不甘心只能接触到这一步,于是松开双手,从他的衣摆下探了进去。温度是激情的前提保障。你就不需要换地方吗?JOE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却一直在读解她的眼神。你不用再确定什么吧,拥抱反而更直接。她像猫一样赖在他胸前。可是猫是会抓狂的。他挠着头在思考如何应对突发情况。

*29
我有跟你提过这个设想吗我要请你作毕业设计的模特是的你就是我的最终主题不过应该说来是初次遇见你时萌发的念头笑什么笑你不就愣坐在那里埋头看杂志可为什么会激起我的好奇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不是因好奇而爱上你而是你先以好奇来窥探我好啦穿好衣服坐到窗前去

*30
我要你把衣服脱掉啊。男孩的耳语让阿暴发笑。他装作爱抚,轻触着男孩的喉结,猛然弯下手指,掐进去。咳咳咳。是不是很好玩呀。真遗憾,还要让我来吻你。唔唔唔。忍受一下忍受一下嘛,爱就要让你无法呼吸。阿暴舔着男孩的上唇,渐渐觉得对方的柔弱太让人丧失激情。然而刚这么一想,男孩便突然使力掴了阿暴一巴掌。他嘿嘿笑着,很快,重新把宠物抓回来。放心,我自然不会将你的毛发拔光的。

*31
为什么,你明明有反应的啊?EER歪着头斜视他。JOE却没有一丝无奈,直视她。他触摸着自己的下腹,然后站了起来。移了几步,就要靠近她的肌肤时,却突兀转身,走开了。EER并不放过可以亲密的距离,立马跟上去从后面抱住他。还是可以继续的,你看看我呀。JOE满脸狐疑地回头,右手大力按着她的肩膀。我现在只有该死的欲望。他开始喃喃自语,仿佛她的爱抚起不了任何作用。她充满信心地等待他,可是JOE十分冷淡地凝视地面。EER扑到他身上,抓起他的发根,冲他耳朵叫嚷。我们可不是在游戏,明白吧。

*32
阿暴给了那女孩意味深长的眼神提示。她正披着件男式上衣。无所事事地四处游看。他经过她座位时,有意地咳了一声。女孩仰头看了他一眼,很快笑了。阿暴察看了自己的衣着,也并没有什么异样。那么,是脸红了吧。阿暴索性厚脸皮地俯下身对那女孩说话。说实话你的裙子很性感。她什么也没有表示。等阿暴走开,才对后面一个人笑了起来。

*33
她悄悄地靠过去,咬住了他的左耳。耳洞的存在让这被咬住的耳朵有种异样的质感。她细细用舌尖去触及那两点耳洞。凹陷进去的不只是梦境而已。仙子们唠唠叨叨地说教,开始激起尘世的浮躁。那些反叛者用魔法绳索捆绑住她们的手脚和翅膀。但是仙子们同样有办法解除束缚。背叛者挑衅道,你们凭什么为我们的事自作主张,果实可不是献给你们的。仙子们絮叨着所谓的天意,然而背叛者高举起火把,她们的裙角给燃着了。仙子们想要逃避什么,但反叛者很聪明地用耳套锁住了耳朵。她们无处可藏,逃避的也不仅是炙辣的火焰。反叛者很舒心地大笑。仙子们无计可施,折回去恳求他们把家归还给她们。反叛者很坚决地说,不行,你们分明就是妖女,是欲女!仙子们离开了耳洞,从此不哭不笑,到处寻找着另外的神秘之洞。JOE侧过脸来,吻她那湿润的嘴唇。彼此都笑了。但也只能是道晚安了吧。

*34
阿暴下火车的时候刻意走到他们的身后。他只手搂着她的肩很尽兴地笑着。阿暴看不见他的眼神,却一直让那女孩的短裙与大腿充塞自己的眼球。检票过站时,阿暴拽了下他的背包,他回了下头,给了一冷冷的白眼。阿暴很嬉皮地吹了声口哨,尽管在那嘈杂的环境下只有他自己可听见。但却已有意义。

*35
她问你是从一见面便爱上我了吗。他说我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爱但我一见你就涌起欲望可这你也能接受吗。她说可以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怀抱并能赋予我一个孩子那么我会感激你。他说你为何要有如此混乱的想法现在让我们两个好好适应下对方不是更为妥当吗。她说我本身就是错乱的所以才需要一个孩子来镇压我强制我胁迫我折磨我再何况我需要它去回斥我的父亲让他承认我的成长不是他的事。他说要是你硬要坚持的话我可以给你孩子但是我给不了你的永远也给不了你。她说这我知道所以每回总是先来安慰你。

*36
JOE在她的背上用手指画着胡乱的涂鸦。惹得她阵阵发笑。不要给我承诺,继续胡乱下去也没关系。仿佛幻想一样,无法无天。EER回过头去,给了他一个请求。他的手伸了出来,纹路入眼。你又可以占卜什么呢。EER若有所思地低头,我想我不爱你,之前说的那都不是爱。

*37
你不是想说离开吗,现在我已经放手了,为什么还要回头。

*38
虽然知道这样说很蠢,我想我爱上了你的身体,和对我的方式。

*39
他没有推开他。阿暴后来把男孩带到了外面,两个人毫无目的地走。当然了,你是可以牵我的手,只要你能对那温度满足。男孩毫不羞赧地牵了上去。街上尽是冷漠的人群。他们穿行。一起行走,仿佛没有距离,但其实谁都清楚什么隔在彼此之间。唯唯诺诺,没有必要这样吧,你可不要惹我去保护你。男孩并没有回避他的眼光。阿暴最后只摸了下他的头。亲昵的手,在大街上到处摆动着。可是人们觉得那是出于友好。何必在意呢,他们的眼并不能代表他们的手来指挥我们。

*40
列车仿佛就要开动。阿暴躲在小卫生间里,堵住自己的鼻子在呕吐。窗外的行客走得匆忙,声音翻滚。好容易才缓过气来,用水洗洗手和脸,在镜子里看到了幻象中的男子。阿暴用手按着自己的下体,靠在后面的水管前,闭眼开始自慰。那男孩抬头看了自己几眼呢。阿暴有点兴奋地忘记了细节。睫毛很美丽,这是对方的信息。阿暴呼着最后的气,睁开了眼。仍当幻想舔舐着自己。

*41
JOE并没有发觉骚扰的逼近。直到在电梯里才闻到危险的气味。但是他保持镇定地轻视对方。没有理由驱逐,那么也没理由警告。

*42
阿暴深吸着气。抱了过去。可手还没收紧,胸就被对方的肘猛一撞击。他没有强硬地再度靠近,退到角落里仔细看着那男子。JOE还是以前那样带着恍惚的愤怒,但这次还喷发了出来。别靠近我!如此的信号JOE是发不出来的。他只能死死守看着彼此的距离。虽然对方的行径不太让他感到恶心,但JOE坚决不想妥协。电梯反正就要到楼层,逃逸可以有空间了。阿暴还没有如此自持过。轻捏着自己的喉,要表明什么,但找不到第一句话。他知道这家伙虽在防备,但并不是那么难攻破。强上,太没趣味了。

*43
她无法相信这些日夜。终于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留了张纸条给他。我怀孕了,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我和你终于有一个交集,而是不是又可以各自行走。

*44
EER很高兴他把身体给她。但是当JOE触摸或者亲吻她的耳朵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一点舒服的感觉。不。应该是感觉都没有了。仿佛是一场空城的侵袭。她自己像一个玩偶般任凭他摆布。这样做,对她来讲,是意外满足的。毕竟能达到这一步,费了很多心思。JOE和她进行了一次很完整很清净的做爱,其结果是让EER发现了想象的空白。他对她的乳房没有任何兴趣,却完全沉浸在大腿的无限上。于是,你可以自由地展开对我身体的修复。JOE在做爱的时候不会亲吻她,亲吻只在前戏与以后的温存。他仿佛是一个机器,单调,程序化。但是他有眼神,她看见了,才回复了各种花样。

*45
JOE并没有回到和她的居所。他暂时不愿想到她,也不愿回头查看那家伙是否跟来。他躲到了电影院,看费脑经的艺术电影。做爱的镜头反复,破碎,意象化。他拍拍自己的脸,想到自己已很久没有碰过EER了。自从上次的推辞后。

*46
阿暴转回去找到了那男孩,把他当作衣服标签一样,紧挂在身后。出小吃店的时候,发现了曾经的短裙女孩,便不自觉地跟上去。在短时间碰见了两个人,可见必有某种牵扯。男孩很不解地追问着,连你也是个正常人呀这样的问题都好几次脱口。阿暴对他爱理不理,但也没有赶他回去。女孩在一家小旅馆门口消失。阿暴让男孩在楼下等,自己跟了上去。

*47
JOE在电影院睡了一觉。梦到了以前咬他耳朵的女孩。她像刚才电影里的姿势一样勾引着他。他没有扑过去。却被一个陌生男子推了一把,倒在女孩怀里。男子贴着女孩的脸,说的话让她笑了。男子走到他身后,去脱他的裤子。那时候,他被女孩抱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只能叫喊。但是房间内有很大的音乐声。凉意袭进了他的两腿间,他仿佛就要被人宰割,但是梦就正会在此刻破碎。因为这是梦世界的准则。JOE穿好外套,瞬即离开了电影院。

*48
EER并没有拒绝。于是他轻易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EER叹着气,像一个老人,缓缓靠床沿坐下。他顿了顿,就很快地走过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阿暴什么话也没有问,用手的试探感知了EER此刻的情绪。他帮她脱衣服,然后是自己。当事情都在进行时,阿暴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EER双手虽箍着他的背,但眼神已然麻木。虽然她需要拥抱,虽然她需要更快的大脑冲击。阿暴觉得这女孩很决然地维护着什么,但是她的从容使他觉得做坏事也没什么心虚的。我可以吻你吗。可以,但是你能让我有感觉吗。

*49
男孩拖住了JOE,仅是说了句你好,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可能是紧张,可能是惊奇,可能是后悔。JOE有点莫名奇妙地接受了男孩的阻拦。其中不乏好感地记住了男孩的外貌。也许根本就用不着记忆。

*50
孩子生下来了,还没有取名字,我等待着最恰当的文字出现在孩子的身体上,可是越是追求完美,就越是徘徊在平庸之路上。EER对孩子些微冷淡,并不会像普通母亲那样贴身呵护。她反复想着某些话,可是想不起对象来。JOE会来看她,会来看孩子。但是自从很久以前,她就对JOE无法感知。我爱你,是我本身的事情。可是我不爱你,那么肯定对你无法感知。

*51
他在她身体上嗅到了奇异的霉味。精液像花一样,吐着长瓣,深陷进皮肤。罂粟的毒瘾不会这么快就染上的,请放心。EER尽管无所谓,可还是呻吟起来。JOE站在门口,她看见了他那双擦得干净的皮鞋。阿暴有点懒散地回过头来望了JOE一眼,当着JOE的面继续他的亲热冒犯,再一会,动作才停滞,从EER身上爬起来。他不忘整理EER的乱发,有点想亲吻的意思,但他止住了。阿暴从床上跳下来,裸身迈到JOE的前面。他把右手架在JOE的肩膀上,没有平息好呼吸就说话,你不是闻到了我的气味吗?

*52
她面无表情地在床上站立起来。十分自然地穿衣服。阿暴还站在JOE的面前,可JOE什么表示也没有。两人虽都在等待,但JOE和阿暴的各自又不相同。你就能不能直接了当些,我并没有什么碍着你吧。JOE沉默着走过阿暴,把EER抱了下来。但刚落地,EER就推开了JOE。你先给我出去,出去。阿暴以为是说他,就立马穿上短裤,抱着剩下的衣物,推开了门。那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等待者,男孩很平静地看着里间和阿暴。笑了笑。JOE领悟到她的意思,转身跟了出去。将门带上。声音刚落定,阿暴就露出笑脸对JOE说,她倒是挺坚决的。站在他身边的男孩拉拉阿暴的手臂。阿暴就消去了笑容。我没跟你介绍吧,不过也不用再介绍了。

*53
JOE忘记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他坐在窗前,很想解决问题,但是她又在一直对他说话。来喝水吧。于是JOE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地喝。她也陪同喝。等待与喝水成为了等价的陪葬物。今天就要过去,那么决定好了吗。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但是,你无法选择的话,那么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54
在一个废弃的工具间里,阿暴把男孩按在墙上,很急躁地从后面进入身体。我怎么可能习惯异性的身体呢。在手掌的强制下,男孩哭了起来。哭什么,我又没有弄疼你,不是已经习惯这样的速度了吗。阿暴忽视那泪水,不去擦拭,不去亲吻。扭着头看白花花的墙。但是,液体在他的肩膀上蔓延而下,阿暴的皮肤被剪开了。男孩渐渐没了哭声,只在喘息,像每个正常人那样呼吸。

*55
EER又把衣服脱掉了。坐在JOE的身边。JOE的衣服还很严实。可他感到自己跨间那玩意在蠢蠢欲动。EER不经意间离开了JOE,跑到书柜上找出了画纸和铅笔。坐在JOE的对面,开始画起来。JOE隐约瞟到了她笔下的自己,还有另外的一个什么人物。他开始不安起来。但是她的平和微笑,抑制着他。EER抬着头,把笔叼在嘴上,说话的时候,笔就掉落在地。他对你存在着爱,你都没有感觉到吗。我已经爱过你,你肯定也没有感觉到。素描很快就完成了,JOE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穿衣服,在画中。而身边的那个东西是EER的大腿,从腹部到膝盖,肉体外沿有阴暗的云,那是坐在画中的JOE的一团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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