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等

在磨蹭下又晚睡了,本想睡满十二个小时结果只睡了九个。这样挺好,起码没有中途醒来,直到做梦。

我忘记那个词叫什么了,反正我无意中变成了隐形人,别人都看不见我,我在一边干着急。回我家,要绕一个很悬的高梯,然后才是四楼的门。那应是很多年前的“家”,我真有阴影,我妈倒无所谓了。她那时在厨房里忙碌着晚餐,我朝每个人挥手(但是还有多少人)但都无回应。其实在此之前我就知道了,我被剥除了身份。其实是一个很迷信的说法,那个词叫“中蛊”。

我走向阳台,爬上右边的扶栏,然后以本不会有的伶俐身手跃至房顶,再后来就不知从哪个异次元入口进入“迷惑之国”。在那边无比骚动的氛围中,必须沉下心,还要等待良机。我没有任何鬼怪的面目印象,如果有的话,那么它们也可称为常人;也没有绕迷宫,只能感知这是融天堂与地狱为一炉的“特别存在”,称其为避难所也并无不妥。在脚底下的尘世,我的存在已被抹除,我无法与自己的亲人有任何接触。

在残留的记忆里,我只需要抵达这个场所就能解救自身的困境,等待一个本属于我的“身份证明”即可。

然后原路返回?但我没有如何下来的这段记忆,也许像是“最高机密”一般被系统擦除了。

再后来,我与我妈一起吃晚饭,她问你怎么晚回来了两个小时,我不知所云。茫然间就发现表弟站在我妈身后,她却将话题顺道转至对表弟也迟到的疑惑中。很明显。我说我吃饱了。迅速拉过表弟奔向阳台,但最初右边的“跳台”在恢复正常人的我眼里看来十分危险,毕竟表弟只有十二岁。

可他已经踩上去开始攀,我赶紧把他拖下来。自言自语,先前我应该发现了一条捷径的……牵他的手,从左边阳台的缺口走出去,一个上坡路,绕至房顶。

最后,我送走了表弟。还是在房顶等待的时候,有两位自称是我“亲戚”的哥哥给了我张名片,笑脸很迷人,看起来像是大学生拉拢新生入社团的服务。

跑回家后我问我妈我多大了。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洗刷。

我回房间仔细研究那张名片,发现上头的电话号码全都是生僻的汉字谐音……随即我想到自己的号码变成这样会不会很有趣,那等于是将现实拉进梦境,不过,照照镜子也应该不错。

加工后的结果总让人失望,我清楚地知道还有很多我已经忘掉的“精彩瞬间”,在意识到这是梦的那一刻翻身冒着冷汗。

昨晚有过两通电话。

可以说成是安抚灾难的欢愉,也可以说成是意外而来的平静轻松。兔子没好气地抱怨着前些日子被人下药的经历,而我被他琐碎的感官细节击溃了,只关心事后结果。更早一点,我从雷芒德的电话里听到了火车行进的声音,于是话题稍微回到了童年时的生长环境。

梦中途经阳台去往迷惑之国的视野里,被黑煤灰覆盖的铁路闪着两道不屑平静的银光,我知道我会把它当成黑白风景来铭记。

希望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