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 · 眠 2

3 无知凝望 食品车从过道推了过去,摩擦声单调地增加车厢内的沉闷。昏昏睡眠成了一个人的本质回归。那些坚强的和软弱的人们,也只有在短暂的时光里与死亡亲近一番,无限安稳而又重回清醒。拥有能力去自省,在正确的轨道上转道至无轨的列车,恰和人心一般安全且自持地驶向一个又一个驿站。 彻暂不知自己能清醒多久,也不知目前这毫无方向感的好奇欲最后会把自己导向何处。但这阵对凝望的沉迷,莫名的良好情怀,让其不肯放弃这孩子气的行为。 凝望,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无望认知。终其一生,也无法深切了解对方。那爱的决绝,牵扯在似是而非的观望中,无尽如深渊。 男孩微抿的嘴,轻动了几下,嘴唇上边的绒毛干净又纯粹,嘴角上似乎挂着对食物无尽回想的贪恋。脸庞精瘦温和,使得颧骨不过突显,且起落有致。他无法与雕塑媲美,也不是完美的人像模特。但这残忍的破坏之美才让偶遇而来的寂寞者心动不已。眼角眉梢的拼贴,额与鼻的曲线,让彻的意识与欲念在男孩脸上的地图翔游自在,流经每个小且奇特的地点,没有言语的叹出,这不忘怀归路的旅行竟在于一场眼神与面庞的遐思神游。 彻终于明白自我的贪欲。亦在这能体现世界之小的车厢空间里放纵了所求所欲。他想爱恋的来临究 … Read More

彻 · 眠 1

题记 不会忘记你的睡脸,那番短暂的麻痹侵袭了我所有的回忆。原来你在那里,我想过去,要你在我身边。那时,我才可以安静地沉眠。请在我身边,把遗忘留给幻觉,我想没有烦恼地睡眠,就像没有欲望地去爱。 0 醒 列车早已开动,速度匀调下来也无法让人平静。静止的风景,深稳的脸庞,以及那充溢欲念的心皆在方向的行进中,聚拢,又消散。 男孩始终在东张西望,嘴也不示弱地叫嚣着,一会儿叫嚷奶奶一会儿呼唤妈妈。他的头发细柔地恰好打在眉梢,一转头便像花坠子一样地散动。你从小桌上扬起头,眯着眼望向前方的男孩,似乎也不埋怨这小孩打扰到你的睡眠。转而兴致起来,看这男孩的随意闹腾。 你稍稍整了下头发,揉了揉眼。顿时清醒。 男孩说,我看见河了。有船有船。 你笑着从包里翻找出一本书来,靠座而看。进入文字。

吃爱:《可以吃的女人》

吃 “你一直在想方设法把我给吃掉,不是吗?”她说。“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同化我。不过我给你做了个替身,这东西你是会更喜欢的。你追求的其实就是这个东西,对吗?我给你拿把叉子来,”她又干巴巴地加上一句。 ——第二部 · 30节 要是你爱的人给你来上这么一段,你能有多大勇气把那个“她”吃下去?这个可以吃的女人,她早已独具匠心地把爱情物化为一块人形松蛋糕。将这块爱情吃下去,将迷茫之心吞吃,埋葬。 所谓的理解与知心,在食欲面前无力。 你想控制她,想她归属你。但你真能吃下么?吃下整个她的精神、灵魂,于是才成立你绝对的爱。倾入,与付出,都以此来断定。 疯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完成这部处女作,沉寂了四年,终获出版后掀起了女权问题的波澜。她本人以为,与其说是女权主义,还不如说它是原女权主义的作品。以此而言,玛丽安便是阿特伍德对当时加拿大社会中孕育的女性本原归属的产儿。 玛丽安沉着安稳,是个有点疯狂的平常与非平常女人,和男友相处和谐。仅是表象。骨子里的迷茫不知所归时刻渗透着句句轻松诙谐的言语,字字浸染。传统优质男彼得外貌与内涵无以挑剔,却无法摆脱“结婚惧恐症”的心病。一群单身朋友的亲密相聚, … Read More

说画#003 | 记忆的延续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 1931 by Salvador Dalí Side A 遗忘者·失忆钟 当薰衣草紫、睡莲池蓝、猫眼石绿和松面包黄的色屏逐一刷下天空时,棕色皮层般的岩石开始在水边矗立起城堡殿堂那无与伦比的精致细部。水色的清雅时而闪回波光潋漾的迷离。 你来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面包松软的持续性,恰好为心之空乏提供一种近乎贪恋的抚慰。总是无能为力地任时光硬化这面包物体与这心性的生长热情。 于是你恍若遗忘了自己,全然踏入这魔性的土地。似乎有声音在劝告,切不可回忆美好与颓败。当下便是毁灭的暂停镜头。 此刻你早忘记是从哪来。遗忘瞬即将记忆的发条扭松,那时光的流沙旁若无物地散发着芳香离你而去。你已然陶醉,但悔叹已晚。当知道永远不可能习惯困顿与茫失,便可停止寻找。 时间的发条永不会让你找到切入的旋转方向,它皈依地照耀着每一个面具下的笑脸或哭脸,一一安抚又一一破坏,万能本性的支撑使其潇洒地不轻易留下凝固的印记。寻找,抖然间成为乌有的空城。 你不必害怕迷失,也正像不应惧怕时间的流逝。 看到的那些枝桠脱去繁华的衣饰,不觉凄清地甘愿在风中屹立。你可以走过去抚摩苍凉,也发觉自 … Read More

口红A:所谓幸福的理解模式

题记: 爱上柳美里的四色口红ABCD 指引: Side A: 伪评论 Side B: 伪梗概 Side C: 伪同人 Side D: 伪后记 1. 她们 “不远的将来,在日本,能够构建新小说思想或思想性小说这种文学世界的,惟有年轻的女性们……”大江健三郎款款道来他的预言。 在经济如泡沫般快速膨胀又瞬即破灭的现今日本,文坛夹杂着浮躁与轻佻的潮流中,也渐渐轻淌出一条细腻情性的底色澄澈的水流。 2003年狂卖日本的《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复归了古典的温婉情怀。片山恭一他尤以女性般细腻的领悟力揣摩出了人物及关系间感性的交错与迷失。而今年芥川奖的两名新秀,绵矢梨沙和金原瞳分别是十九岁和二十岁的少女作家,却以真切自然的作品打动了不同年龄的读者与评委。评价甚高的绵矢梨沙的《想踢他的背》更是创下了二十八年前村上龙的芥川奖作品《接近无限透明之蓝》的突破百万册的销量佳绩。 两位少女作家不仅给日本文坛注入清新自然的活力,而且又在新世纪开启女性文学的力量之门。就像早在1978年,中泽惠十八岁创作的《感受大海的时候》掀起了女性文学热潮。 不管是中泽惠的自传性抒怀写作,还是川上弘美那朵朵如暗夜状神奇诡异的异想世界; … Read More

说画#002 | 你往何方

Woman Holding a Fruit, 1893 by Paul Gauguin 侧目。张看。探询。观望。天色与草色一样素雅。 而亲爱的你要去哪里呢? 这里便是岛屿。这里就是你的圆。你站在这里。留守着你的坚持与信念,但从不忘记寻找。而你又如何找寻众说的界限呢?由此,可以停下,可以静看周遭。草地上的花纹至此漫步,到你的裙,与那肉色健康的身。 岛屿是有距离的王国。可以等待。可以绝望。从不需要将一切看透。因为那皆是叶落的熟至。 你很安定,很清醒。于是起步将这里当成那里的圆外围,这岛屿的禁锢之圆不再把你束缚,你可以从界限这端步上圆心的旅途。 当你从这里走出来,走出梦想中的画,进到所谓的现实,那画的色彩仍残余着高光。 但亲爱的你,要带着你的果去何方? 要知道,爱你的我还在这里。

说画#001 | 女孩与白狗

Girl with a White Dog, 1951-1952 by Lucian Freud 惊愕。由皮肤细孔开始渗入,紧接从眼珠轻易渗出。无法闭眼,无法推倒这盲目的观望。 浅色,鹅黄,深色,赭石,浅色,灰白,深色,黛黑,你是否能为我爱上这些。背光深凝,遗忘的空间却不是因你的缺失。 抚胸。这里不是我的无限。也不是你的欲念。在拥怀之外,便简单将亲切的温度遗忘,美好不曾提出质问。并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也从不想,那只是深一层的怀想,而望着你的本性恰恰是云端间隙般的记忆。不想无辜地奉献,自我就是迷宫。 这无谓的身体正有你想要的淫乱之意象,但稍纵便磨灭。 疼痛。恐惧。惊诧。平静。憩止。无望。我放开手,松下脚,无比柔情地袒露。凌乱地光线不甘心你的靠近。于是退后,于是相望,至死。 狗,无比骄傲地注视着你。白色从不纯洁。

口红D:对她说+对他说

头发已开始苍白的阿尔莫多瓦,迷恋上了细语的润泽。宁静却又绝望。 而立之年的罗伯特·施奈德尔,倾情于对睡眠的谋杀。静默而又枯竭。 我开始不知道要如何说起她,柳美里。或许在以前这样的一本书是不会吸引我的眼睛的。或许太过美丽了。 把她从畅销书作家拉回来的决定性的一眼,是自己细细捧着《女学生之友》把四个中篇一一看下。然后就中了她的毒。心甘而不悔。那四个风格迥异,有着四个不同叙述元素的框架,宛若四个不同的作者写的。丝毫也不能与这个美丽女子联系起来。 从图书馆找到这本书,一翻便是被《瓷砖》给深深吸引住。而到目前为止,我认为这个是所看过的对人心刻画最深的一个中篇了。 一男子对存在的困惑。其自身性无能的压抑。还有婚变的孤独。却意外在一个女作家那里找到自己的影子。想接近这个女子的心。看她是不是真的了解自己。仿佛有了陪伴的感觉。可后来,在一些事变之后,与女作家见面了。却越说越深入了灵魂。最终无形的力量,让男子杀了她。把她埋在自己铺的瓷砖之下。 我就如此想看着柳美里完整瓷砖铺成后的纹案会有多绚美。 后来,发现《口红》也是她的作品。 几天后拿到书后,搁下了手头正看到2/3的郁闷冷清的《舞!舞!舞!》。在没有音 … Read More

口红C:锁蝶·猫·房间

【入口】 我是小次郎。 我想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这个名字啦,可记忆对我来说,是纠缠不开的斑纹。我跳过去,界限之外便能想起她。那同样是一条阴湿晦暗的街道的记忆,不知交错了多少回才把我遗落在那。 不喜欢这雨天邂逅的俗套模式,也不喜欢俗气地形容她。可是,当时她在我眼里,确实是白蝴蝶般轻盈而至,有着油画底色晶莹的质感。 眼睛眨三四下,五六下,眨七七八八下,一定要把她的印象深印于心。 捧起了我。抓疼了她。 可她笑了。对我说,但你这疼痛给我带来了温暖。 外婆给了我热腾腾的牛奶。我舔了舔。很烫。 蹲在地上,端详着阳光渗延的地面,长长的青草流淌着五月的生机。院子里干净的视野里,外婆的身影忙碌地移来移去。 外婆,你为他取好名字了么。 没有。这是你自己的事。 我先去上班了。你就帮我想吧。 我瞅见她咬着块面包便走出去,阳光时刻明媚。最后,还是她给我安了个永生难忘的名字。至此,流浪这词便像帽子被摘掉,消失在我头上。 你这个小东西又能陪她多久呢。 外婆踱过来轻声说。抚摩着我的背。苍老的手紧拥着苍老的时光顺势而下,那其间有外婆挚爱的宠猫的亡灵,又有对死亡无尽的祭奠敬意。我早已明白自己的生命,可不明白的是我将如何去与她 … Read More

口红B:无梦者出售梦想

1 或许没有星光的浪漫铺陈,这一切也会变得十分温和。那辆车上的默视与呼吸,渐渐在速度的轨道上偏离了情感。纵使有花夜开。香气早已淡化在不归路上。 那夜。灯光柔和。空气宁谧。三人睡成“川”字形。天使一般不会做梦,但从未清醒。百转千回的眠语声声断断,有着不可言说的情怀。 睡去。睡去。只要做个孩子无忧地坠沉在梦国便好。万物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