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惊马
大学里拿马丁·瓦尔泽做课题那完全是因为“刚刚看过”,可《批评家之死》的确是好书这倒没错。就在昨天我突然发现我爱上这位瓦尔泽先生已经多年,于是夜不能寐;爱之见证如下:
在我发出的所有声音中,我自己的声音最为低弱。
我的脸是一扇门,进得来却出不去。
什么都可以改变我。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岁月穿行过我的脸,像个征服者。
必须赞美隔开你的那堵墙。
我从一道日见缩小的缝隙外窥。昨天给我打来电话,今天却不打,此举多么卑鄙啊。
我着迷于短暂的,总觉得时间漫长。
或者,
你不属于你将自己当作其中一分子的那些人。在哪里遇到你,你就属于哪里。
使用词汇的那些人彼此没有区别。
我总是寻求能同众人和平相处。事实表明,这会招致忍无可忍。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自己了。再也不能跟自己和平共处了。
我不重视自己,而是重视我想讨他们喜欢的人。实际上我已经注意到他们现在必然是更轻视我而不是爱我。如果他们这时还能爱我,那他们会是些什么人啊?
我自我感到似在太阳面前逃遁的月亮一样贬值了。
我们得希望收到蔑视。设若我们受到尊重,会给未来带来不祥。
当我们互不相关时,我们就都很幸福。
梅斯默认为,我不是个导热管。远不止于此。
他人越不能伤害我,他对我的伤害就越少。
他们若能摧毁,他们就摧毁。
对他人任何形式的亲近无不导致敌意。
被那些顺带揍你一顿的粗心人围捕。
如果你能成功地在逃跑时作出滑稽的动作,他们也许会停下来笑。你得利用这一瞬间,以求真能脱身。如果你不能逗得追赶你的人发笑,你就没机会了。
如果众人都像我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如果众人不是都像我这样,那也可怕。
我依赖于别人对我有个好看法。
再或者,
你走向一个窟窿,明知你会掉下去,果真掉了下去。
我就快承受不起我自己。如果我不想倾诉,我就得感觉。
我也不能对一切听之任之。
我不听我自己。
我对我的耐心没有完结。
我不放过我,我渴望我。
我鄙视我这种人。却不鄙视我自己。
如果没必要,我将不呼吸。
我被胶粘在一种痛苦里。
我想被我所解雇。
以上引文皆出自马丁·瓦尔泽《梅斯默的想法》(朱刘华译)。当年从同学那儿借来一本外国最新小说合集,印象深的就有这篇《梅斯默的想法》,但没记住作者名;另外也同样是在这本合集里第一次看见伊恩·麦克尤恩、图里埃、维克多·佩列文等等。高中时的好习惯是摘抄狂,而这篇《梅斯默的想法》就狂抄一气,反复看倒是没有,总偏执以为记在本子上的比较牢靠吧。
像《梅斯默的想法》这种精神病患者式的散文体小说并非马丁·瓦尔泽的惯用文体,马丁老头子不甘陷于现实主义,《批评家之死》也不仅仅是糊弄人的回光返照,他激进并清醒着,自我奋战又归于自我妥协,说到底,神秘主义也许是幌子。浙江文艺的《惊马奔逃》是我目前买下马丁·瓦尔泽的唯一一本,这四个字实在太好听了。
如果两年前没有选中马丁·瓦尔泽做课题,那么也不会认识罗伯特·瓦尔泽了。
——罗伯特·瓦尔泽是20世纪初瑞士德语文坛的奇才,在当时已具备超前的现代写作思想,其作品对叙事的消解和符号的替换造成了文本的不可解读性,卡夫卡推崇他的作品,赞扬他那“漂浮不定的运用抽象的隐语”,马丁·瓦尔泽则读到了他的“狡诡性”。罗伯特·瓦尔泽这位德语表现主义的先驱,影响了后来的马丁·瓦尔泽,二人并称德语文坛上的“两个瓦尔泽”。
02 怪异
如果照搬经验主义来说,当代资本主义似乎也不需要异性恋了。由于经济秩序与血缘关系、家庭生活与个人生活存在着裂缝,资本主义容许大量依靠工资劳动的、脱离异性恋家庭的个体得以生存。而且,假如人们的认识观念系统发生变化的话,社会可能会允许更多这样的个人存在。现在我们可回答前面提出的问题:将同性恋引起的经济乏力理解成认识关系中的同性恋主义所导致的结果,比理解成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必然后果要更好一些。令人欣慰的是,我们无需推翻资本主义以补救经济方面的无力——尽管为了别的原因可能更需要推翻资本主义。令人沮丧的是,我们需要改善生存地位的秩序,需要重建认识的关系。
身份政治只是以少数人居住区取代了小屋子而已。小屋子作为一种文化空间因少数人居住区的存在而被限和强化。从小屋子出来后,身份政治给了我们另外一个圈定了的、固定的羞辱的空间,另一种社会孤立。同性恋的欲望被局限在局部——被投射出去但又孤立在同性恋者居住区这个群体中。在这个意义上说,身份政治使广大的社会与性爱差别的焦虑脱钩。
……正是这种可以称之为行为的低下化供认的伦理实践维度似乎在区分着同性恋和怪异的地位。因此,我也就用gay(同性恋)这个词来指称融合着同性性行为和在公共场合下的同性社会性亲密关系这样一种身份地位,而用queer(怪异)来指称已超越禁忌但还未形成社会身份的各种做法。可能还是这样一种情况,同性恋关系为怪异行为构成了一种特别恰当的,但当然不是唯一的基础;但同性恋关系和怪异性分析起来还是有区别的。伦理超越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转换的,卑下地做人妖和同性关系上的异性恋,在泰国都显然是可能的。
咳嗽三秒钟。
我还是很难接受《“怪异”理论》这么一个译名,可怎么说这也是本义,于是感谢李银河大姐给了我一次《酷儿理论》的入门机会。
03 夜晚
水母说,你为什么不买《狂欢节》。我问,我为什么要买。水母说,好像有关同性恋的耶。我问,是么。水母说,是的!我说,好,我去买。
犹豫《狂欢节》原因有二,太贵(哪有!),太黑(哪里有!)。但捧起来还算轻盈(随风而去)的小黑书却有着后现代(哇!)与海明威衣钵(哇哇!)的神奇面具。四个字,恰好形容与你的邂逅:相见恨晚。
屁,明明是当初囊中羞涩,就把你抛弃了。
先让我遥想下当年看某版《太阳照常升起》电影时的疑虑,咿那男的为什么不和那女的在一起呢,帅哥呀美女啊。即便多年后看小说,也一时找不到“性无能”的罪状。都怪我比较粗心大意敏感不上道。可是(握拳),这部电影明显是我早期花痴的一大纠结,哦醉酒的夜晚,哦俊美的斗牛士,哦袒露曲线的紧身衣!而且更有我的“圣地”,潘普洛纳;是的已经被我改为庞普洛纳。
性无能,是他不能与她结合的根本原因,都是战争惹的祸;而在《狂欢节》里,同性恋,是男主人公无法回应女孩的隐情,那这又是谁惹的祸。我们都是迷惘的一代,或者,我们皆为迷失一族,男男女女在路上酗酒狂欢寻找一处圣地,男男/男女/女女,这才是最佳分解方式吧?
忘记了……当时犹豫还有一个原因,我以为这本《狂欢节》是学术性的小说,有关巴赫金复调理论,但兴许这不过是一个掩饰,而本质正如抑于肉身之下那么一点血脉亢奋,每个细胞都在狂欢,于是节日每天都有。
祝你找到河城,我的君侠王子。
04 书目
《惊马奔逃》[德]马丁·瓦尔泽 浙江文艺出版社
《狂欢节》[美]罗伯特·安东尼 新星出版社
以下3-5元不等:
《“怪异”理论》陈俊 编 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
《今日先锋》第8辑 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
《修道院纪事》[葡]若泽·萨拉马戈 花山文艺出版社
《10 1/2卷人的历史》[英]朱利安·巴恩斯 译林出版社
《北方档案》[法]玛格丽特·尤瑟纳尔 东方出版社
《文静的美国人》[美]格·格林 上海译文出版社
另外看见一本《蘑菇王》,喜北桑,请去买!
05 宇宙
看了两本《结界师》,设定不错,主人公正太脸很欠抽。甜点师傅(幽灵)才是最可爱的!然后,操纵天海和尚去闯魔幻空间在33层夭折,这也不奇怪,因为我把全“身心”的爱都给了秀康殿下,其他人要死也很正常。
在漫画店的柜台上,摆弄圆形小卡片中突然发现店主姑娘身后的一套圣斗士,在本人死乞白赖之下终于以私人名义要到手,耶,免费的漫画,四拼一也好,因为冥界篇我只完整地看过一遍。现在来重温吧,燃,小宇宙!
《圣斗士星矢》,或者,《女神的圣斗士》,绝对是我的性启蒙漫画,不不是的,幼小身体的我早就学会了意淫这部男人满天星的“正·友谊”漫画。虽然黄金十二宫很华丽,但由于金牛大叔的身型……我开始对金牛座抱以自我嫌弃长此以往金牛不在。
最后的花痴语是,冰河殿,你很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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