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linier, 2005 by Matthias Herrmann
是 序
将 各 种 借 口 寄 予 其 中
就 可 以 推 翻 或 者 破 坏
唯 一 出 口 从 不 在 安 慰
全 部 真 实 请 还 给 蓝 色
虚 构 中 畅 游 请 勿 当 真
逝 者 时 光 埋 葬 了 妄 想
故 事 写 给 过 去 之 禹 二
请 你 们 原 谅 怪 异 失 常
题 解
第一句式:幻想 // 自慰 / 者 [ 偏正、偏正 ]
第二句式:幻想 // 自慰 / 者 [ 动补、偏正 ]
第三句式:幻想 / 自慰 // 者 [ 动宾、偏正 ]
温 存
两个男人躺在床上,但都不在睡眠状态。这样的形容太不贴切了,让我再离实情近一点。他少有地耐心翻读杂志,任何图文都不放过,时间抚平了他的呼吸,二十六岁的光景只能称作青年;他像半括号般侧身弯着,耳机线蔓过了手臂,被右手按住的CD机渐渐有了暖意,虽已成年却仍是踏在少年的尾巴上。
是黄昏,将温暖的色彩拉进来了这个房间。
男人咳了两声,准备发话,知道少年是听不见的,可也自言自语起来。杂志反盖在胸口。他斜视着他的背。很快就伸手去触碰少年的肩胛骨。棱角刺痛的感觉,渐渐传递过来。
工作已很累,你还是休息吧……少年说。
“啪”的一声,杂志掉落在地。男人侧身过去将少年抱住,却也掉落下床。他坐在地板上,直瞪少年的后脑勺,惊讶少年以如此方式来拒绝,手肘一顶,力道虽不大,但太突兀了点。他迎着光线看他的睡姿,模糊,身影仿佛随时就会消散。
男人什么也不再看了。垂着头。闭着眼。说话。你知道吗,在我走累的时候碰巧路边有家咖啡店,那么就进去找个安静的靠窗座位,等候咖啡,这便是我眼里的幸福。
沉默了许久。少年说。如果什么都不表明,同样也可感觉到内心所想。我只希望能在紧紧抱住的那一瞬忘记对方是谁,只凭感觉记住便是全部的幸福。
拔掉耳机,不紧不慢地下床,少年从那边绕往这边,坐在男人的对面,在地板上。慢慢地,他抱住了男人的头。你不是要睡觉么,我陪你。然后,他像对待一只宠物一样去吻男人的发。淡香入鼻。男人点点头,但推开了他。少年便很干脆地起身离开。
男人是在下午四点过才回来的,身为小型网络公司的主管,应酬倒是多了点。他眯着眼,看少年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伸了个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在他洗澡的期间,男人时刻想着少年已钻进被窝里了。出来时,男人坐在床沿吹头发,少年已眯上了眼。男人很仔细地看,却也从他脸上找不到什么讯息。尔后,他也钻了进去。只是为了体验一个温度。哪怕它会随时降下来,也要紧贴这身体。
男人在少年的后颈处吻了一下,少年轻微地颤抖。
随后彼此都没太大的动作。夜还未来临,但睡眠已覆盖肉身。
从傍晚六时到深夜十二点。从相拥到相拥。
男人起来时,少年亦揉着眼爬出来。
他说,你继续睡,别忘了明天去上课就行。
少年说,不了,睡太多也没用,不如到外面去玩。
他说,又是玩,一个孩子每夜每夜地在外面晃成什么样子。
少年说,喂,你还不快去上班!
他顿了下。整理好衣服,再说话。明早我可会去你们学校看你,不准逃课,你!
男人用手指轻掐着少年的脖子。道了再见。
少年嘟哝着,开始穿衣服。
我明天可是没空见你。少年穿过衣服领口对他说。
但是关门声已盖过一切的叫喊。
挑 逗
“把门关严了?”
“嗯……”
“那你过来吧。”
哲久走近了坐在角落里的他。走过的桌椅都沉满了灰,可哲久一点也不觉得这地方脏。哲久蹲在他的脚边,接着去解他的裤带。半勃起的阴茎很快弹了出来,哲久迟缓着动作,但还是用手握住,低头凑下去。
林列枫就坐在那儿。一句话有没有说,更没有动作暗示。连呻吟声也没有。他只明白哲久是最适合做这种事的人。林列枫极舒服时,会抓紧哲久的发根,也学电影里的男人闭着眼,仰着头。
哲久虽没有闭眼,但从头至尾也没有正眼看过享受中的林列枫。
他将精液吐到地上,再掏纸巾擦嘴。那时,林列枫一脸惶然地望着自己的下体,瞬刻后踹了哲久一脚。站起来,拉好裤子便走出这间顶楼的杂物室。
哲久在那堆满了破桌椅的房间里开始咳起来,像受了什么刺激似地跟着冲了出来。可林列枫老早就跑开了。
体育老师点名时,林列枫谎称自己拉肚子,就归队了。而随后赶来的哲久也说了同样的借口,却引发大片哄笑。大多数是男生。老师平息下吵闹,哲久才尴尬地归队。
“那小子怎么可能上厕所!?从没见有上过!”
“肯定是毛还没长,以后也不会长啦——”
“要不就是自卑那东西太小,亮不出来。”
“错了!我可在小学脱过他裤子,告诉你们……丁哲久的下面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
笑声之前的声音是林列枫的。哲久穿过走廊时,这群混蛋虽然都闭嘴了,但都不怀好意地扫着他的下身。哲久不搭理。进了教室便伏上桌上睡觉。然而却闻到嘴角残留的味道,差点吐了起来。
快上课时,林列枫带点藐视意味地瞥了他一眼,快步走过了哲久的座位。
哲久低着头,看课本。却忍不住扭头真的吐了起来。
授课老师听见叫声慌忙回过头。
教室后头的林列枫带头嚷道:“瞧着家伙吃了些什么啊,真恶心!”
哲久伸口袋时发现纸巾用完了,便用了同桌女生递过来的擦着嘴。剩下的清理是班上好心人做完的。
老师后来在黑板上写粉笔时,白花花的只让哲久觉得如那赃物一样令他反胃。如果什么都可以吐出来那就好了,把身体里的脏东西统统倒干净。
哲久知道这只是假设。从无条件。
那时候林列枫压着他的时候,说了句,“别以为你皮肤白,就是干净。”哲久只能沉默,任林列枫压着自己生痛。第一次与林列枫发生关系只是一场偶然。哲久在回家的路上被打招呼的林列枫拍了下肩膀,便脸红了,被林列枫觉察到了,就被勒住脖子拐进一条巷子里,逼问着。随后去哲久那空荡的家做了。那时,都刚上初中不久。
“觉得很舒服?”
那次做完后,林列枫如此问裸身的哲久。但很快意识到是自己在享受才对。于是,林列枫抹着嘴角,靠近哲久,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自己也快呼吸不过来。
敲门声响起时,他俩才从麻痹状态中惊醒过来。“来啦来啦……”哲久仓促地穿好衣服去迎接自己的母亲。林列枫则在整理那张床。
呻 吟
怎么连开个门也要这么久。他问我时,我还是没把视线从手中的酒杯移开。不是说了你别再喝酒了吗,周徙修很轻巧地取走了酒杯,总是不听劝……我终于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说着劝诫的话,却仍是微笑着。稍一抬头,我便吻到他的唇了。
但是周徙修这家伙转身去把我的酒给倒了。如今,吻没了,酒也没了。我叹着气站起来,追着他。
说实话,我从来就没追过他。何时都是他自己找来的,我只要打开门就行。这套公寓贩卖着我的肉体,而且是免费的,那么说来这应是赠送而非贩卖了。我则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沉溺于快感中。
但你为何又要叹气呢?唉,是的,我为何要叹气嘛。还能抱怨什么,我没有爱的能力,但是,我有做爱的能力,那么就凑合着混日子。
周徙修在里面同时煮着牛奶和咖啡,说是让我戒酒用。但是这两种液体混起来为何那般难闻。每次他都拍着我的肩膀说,味道你就别管,我喜欢的东西你也得喜欢。这分明是逼迫,可由不得我生气,因为这热气腾腾的液体会将我的气慢慢压回去。
透过湿润的雾气看见他那幅满足的样子,我才舒了口气,真是解脱呀。
可你也别在那一旁闲着,要知道周徙修立马准会督促我做这做那的,每回我都要累得在心里暗下一结论,这小子比保姆还保姆。是么,你嫌我麻烦,那老子以后不管你了。周徙修恶灵般贴在我身后说着阴森的话,我汗毛一竖便会转身哀求他别抛弃我啊,别抛弃我。
我看是你要抛弃我才对吧。周徙修的话总让我无从反驳。然后沉默开始转变房间的氛围。我不看他,也知道他会靠过来亲我。那么我就脱他衣服好了。探进去,他的乳头不管我怎么揉捏都不会硬挺起来。觉得好玩,就一直听着他的抱怨。周徙修忍不住时,就在我肩头咬一口。嘿,你咬我又不痛,等下我就让你尝尝痛吧。
喂,别忙插进来啊。他用膝盖顶了下我肚子。
怎么……你忘记吃避孕药了么。我安抚着我的小武器。
去死!快给老子去戴套!周徙修的霸道语气总有那么点勉强。
然而言不由衷正能代表人的正常情绪。周徙修的身架骨足以去当Dior Homme的模特,只是不知道这种骨感时代还会持续多久。每次我在他身上做运动时,他的骨头都会磕痛我。不,应该是说他极大的热情会刺痛我。这些正是我不想要的,而他却让它裸露出来。每每他说不痛不痛时,我都明白眼泪在他眼皮底下流窜着。他从不呻吟,也不叫喊。我无法制止他的痛,更无法克制我自己。很奇怪的是,按理说一般人从后面来过几回后便可享受快感了,但周徙修他为何还会如此不适应呢。什么?问我?问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他男朋友。
你可以爱我一下吗?在酒吧找上我时还真被他吓一跳,尚未涉世的周徙修找上恶名昭著的酒鬼——我,当时虽楞住了,但很快就搭上他的肩,奔向我那只有空酒瓶的小窝。虽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见面方式,但从不喝酒的他与嗜酒如命的我之间的交集,这还真是希罕之事,至少在我看来是前所未有的搭讪者。
可是再空前绝后也没用。我渐渐明白他当初那个问题与我所理解的完全不一样。那是我能力范围之外的。我不是没有向他坦言过,然而这小子十分坚定地表明即便这样也无所谓,那态度一点也没有死缠烂打的意味。于是我的身体像扇半掩半开的门,他来就兴奋一下,不来也不渴求。
然而今天我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后,他又把我拉回去,紧抱着我,手还在后背上游走。他贴着我的耳说,给我配把钥匙。
我问周徙修,很郑重地问,你要钥匙干嘛?
他说,怕你掉了,仅此而已。周徙修也很郑重其事地回答。
触 摸
掉了?喂喂喂……你什么东西掉了,说清楚啊?少年跟在他后面在各个房间钻来转去的,嘴上显得不耐烦,但还是对男人的事情放心不下。
光盘啊,就是今天要交的……男人还未说完,少年便站住了,莫不是混在游戏光盘里被自己卖掉了。他装作没事样地问男人,那里面有很重要的文件吗。
最初男人没有回答,仍在翻找。过后才回过头来问少年,你有看到过那东西吗?
少年抬起头正视他,没有。说完就折回到床上去,戴上耳机听歌。就连男人出门时说的几点回来也没有听见。少年瞥见男人那懊恼的神情,不知为何,有丝快意。音乐为这感觉赋予一种流动性,你是我的音符,那么我是你的五线谱。
男人在办公间听电脑上Yann Tiersen为《再见,列宁!》的电影配乐,手机响了好几回也没接,只一个劲地重新赶进度。
少年在床上侧身听Maximilian Hecker的《Lady Sleep》,无意中压到了手机也全然没感觉,不知觉间就睡着了。
黄昏,风吹开了垂地的窗帘。
深夜,男人推开房门时,少年什么也没盖,合衣而睡。他静静地爬上床,轻抚少年的发丛,刚触到额头时,少年便醒了。他对男人说,那光盘被我卖了,我以为是……男人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没事,我工作已经结束了。
少年并不习惯男人的味道。从他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开始穿外套。那我可走了。少年背对着男人说。
我今天待在家,你就留下来吧。男人拉住少年的右手。
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少年问。
像以往那样就好。男人耸耸肩,微笑着。
那好,你先去洗澡吧。少年也回以淡淡一笑。
男人很利落地在少年面前脱光了上身的衣服,刚想靠过去吻少年的脸时,便被少年用冷漠的目光拒绝。他有些失望地转向浴室,开灯,门没关,水珠就溅在门面淌了下来,一条一条地渗进门的皮肤。
少年不等男人的水声结束,转身从床上那堆衣物里取出皮包,抽了张百圆钞,然后像猫一般地溜过客厅,打开门出去后又反锁。
他闻着外面的冷风,很清爽地笑出来。手机响起时,少年也笑个不停,喂哈哈……自己那么需要的话,不会出来抓我啊……
男人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会,随后又问,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安定。
少年很随意地回了句,我现在就很满足啊。
男人说,你是不是疯了。
少年说,我才没有,你应该去睡觉……好啦,我挂了。
前 戏
“你不准给我挂电话!”林列枫说这话时声音特别大,他老妈都扭过头来看出了什么事,随后林列枫才压低嗓音,紧贴着话筒继续说。
“可是……我还没写作业。”哲久有点被吓到,但仍坚持着。
“你家有人吗?我带作业过去。”
“不,你别来……”
“没人是吧,大爷我帮你写作业还不好,嗯?”
林列枫踢掉脚上的运动鞋,很快地冲上二楼哲久的房间。倒在床上。哲久从他手边去拿作业时,反被林列枫抓住了手腕。这样哲久倾斜着也倒在床上,只是在撞向林列枫时,磕到了他的下巴。
林列枫立即翻过身,只手压住哲久的喉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裤带。用膝盖挺进了几步,对哲久说,“给我吸!”
哲久咳嗽的时候将口水喷到了林列枫的阴茎上,顿时让林列枫皱起眉,刚想去扇耳光却又止住,笑了会,说:“没关系,反正是你自己的东西,也是由你舔下去。”
说完还去轻抚哲久的脸颊。哲久并没有皱眉,探出了舌头,从阴茎根部开始舔起。那些稀疏的阴毛逐渐黏住皮肤。林列枫那根迅速硬起来的阴茎打在哲久的唇边,从性具渗出的液体与哲久自身的唾液已然搅浑不清。熟悉的湿润气味刺入哲久的鼻中,还没等适应,林列枫便将自己的那家伙塞入哲久的嘴里。同时他稍微弯下腰来,双手按住哲久的肩头。
哲久的吮吸漫长无边际。含着根不出水的水管在黑暗的地洞里挖土前行。并没有指明灯,那么再睁着眼也毫无用处。可是那本不应出水的故障水管突然喷薄而出强劲的水流,把哲久好不容易的前行又打回原处,还是黑暗在逼迫,但哲久只担心自己没有力气再赶回去。
“哟,你也想出来是吧?”
林列枫用手去按按哲久的裤裆。然后紧紧地捏住,哲久皱了两下眉头,再将身子缩开了。
林列枫抽出自己的裤带,随手便往哲久的大腿甩去。而哲久也躲不到哪里去,仅是把自己的双手藏到了背后。
身体像蚯蚓样开始蜷缩成一团,在黑暗的地底下没有方向也可以爬行,要是自己的身体被打成两半就好了。一半用来找方向,一半则留在原地挽留住所有的痛苦与厄运。
“你不会痛苦的,你怎会痛苦呢,那么我们继续做没做完的事。”
林列枫用左手臂挽住哲久的腰,右手则从后面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用食指试图探索后面的洞穴。哲久将自己的头靠在林列枫的右肩上,全然没感觉样地瞅着格子床单。
可林列枫倒觉得有异样,就推开了哲久。
“怎么,你都那么想出来了?我帮帮你吧。”
他紧掐住哲久阴茎的根部。若有所思地对着它讲话。
“你看,我拼命为你挤,怎么还不出来呢?”
哲久踢了林列枫一脚。
于是林列枫按倒哲久,没再多做什么,径直就插入他的身体。
颤 栗
我是觉得不痛嘛。周徙修又一次这样回答我的问题,看着他的眼睛便觉得自己像个无赖。但是也没有办法,做爱总要做到结束,总不能半途而废,我可不想丧失掉我仅有的性能力。
他问问题时,我还在他体内冲刺,到达终点后,才发觉还没有举牌。
对每个人都这样热情么。
老天,这不是什么热情,是一种动物本能。我抱着他,吻他性感无比的锁骨,我说过周徙修的身材很好,皮肤也不错,真是做爱伴侣的上品。可我也清楚他讨厌自己器官性的价值。我吻他纯粹出于感官冲动。我说,做爱的激情可是每个正常男人必有的。周徙修摇摇头,只静静地吻我。
他的吻固执异常,搭在我肩上的手触到了皮肤的一层颤栗。
我很明白你对我如此热情,仍是因为你对我的不爱。
周徙修说这种话时,比他说霸道的言辞更显郑重的威慑力。我在他面前被审判,即便无罪也难以提供证词为自己辩驳。
是的,你知道我不爱你。我当然要承认。
周徙修一言不发,这可与他当初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大不一样。他以为可能改变的东西迟早会改变,主观的意愿总胜过客观的阻隔。
我拍拍他的脸,但是我很喜欢你呀,为何一定要当爱人呢。
周徙修抬头盯了我一会。别再碰我。
我并不知道他下了什么决心。但他已在我这里常住了下来,虽然不是夜夜都留宿。这之后周徙修也并没有搬走,也没有给我冷脸看。仍然会煮牛奶咖啡给我喝,仍然十分愤怒地告诫我不准再喝酒,仍然像往常一样搭理着我的一切。我像乌龟一样缩回到宝贵的壳里,外界的一切都不用接触,也能安心自然地呼吸下去。只是……他不再让我和他做爱了。你说我要叹气吗。
喘 息
哼,那么想做的话……就到外面去找一个来啊,我会适时腾出空间的。少年靠在门沿朝里面说。
身边不就有一个,我为什么要到外面去找……吸了口水……咕噜咕噜……再吐出来。从镜中看到少年轻蔑地撇了下嘴。正准备离开。
男人赶紧问,说起来,你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少年没有回头,继续向客厅走,想来就来了呗!
男人拿他没办法,自我解嘲似地说了句,真成游乐场了。
喂喂喂,快帮我写报告。等男人洗漱完毕后,少年拿着一沓作业纸拍着男人的脑袋。男人也好气地接了下来,你怎么老是让我代写。有什么关系,反正过了就成。少年极舒服地赖在沙发上开始玩掌机游戏。
再怎么说,大一的课程也该好好学下。男人坐到他的对面去,开始翻那堆纸。
少年毫不在意地说,那些老师都是傻瓜,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学的。
男人也不想继续劝下去,认真地看眼下的作业。
少年后来放下游戏机,从沙发上跳下来,坐在男人的对面。清晨的阳光落在男人的头发上,然后流进了他的眼睛,接着男人给了少年一个微笑。少年则完全将下巴贴着桌子,根本只看见男人那只写字的手。
嗳,我和你说啊……少年保持着那个姿势继续说,昨天有个学长调戏我,居然想强吻我,甩开他就猛踹两脚。
然后呢。男人继续写,并没有抬头。
就走啦,就没啦。少年将头倾向一面,趴在桌上。
那你现在过来吻我,好吧。男人放下笔,望着他。
喂,你别像个女人样地向我撒娇。少年顿时坐直了。
撒娇有什么不好,至少对你还在乎。男人说。
算了,不说这些,我都不需要……你快帮我写,还得赶着上上午的课呢。
怎么,不逃课了?
好歹也是复习课,要不然怎么过考试。
我以为你像对付我一样,也有更厉害的办法。
怎么对付你了……来,过来啊。
男人很听话地把脸凑了过去,少年先是扯着脸皮,再又拧着耳朵,最后又使劲地压男人的嘴,那像小丑般的造型惹得少年一阵阵发笑。他就这样捧着男人的脸,将自己的嘴对上去。喏,我可是吻过你了。少年抚了下男人的脸,坐回到椅子上。
才这么一下?男人刻意眨着眼。
法式热吻?你休想,我讨厌你。快把作业给我。少年边说就去抢男人手下的作业纸。
等等,还没帮你写完呢。
男人也是边说着就追了上去,从后面抱住少年,再抢回那沓作业纸。将他抱得无法逃脱后,男人俯身去吻少年。那其间,男人手中的作业纸一张张地掉落下来,少年不停地发出唔唔唔的抵抗声。长吻结束后,少年的喘息声开始急促起来。
喂,我都快无法呼吸啦!
谁让你是一直在抵抗、却不会自己呼吸的傻瓜。
男人蹲下来将那些纸一张一张地捡起,少年站着对他说,你可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我可不记得包括了什么。
你少装蒜,你明摆是想图谋不轨。
好,算我不怀好意,请问我对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哼,等着,迟早找你算帐。少年从男人手中抢过作业,冲到架前取下提包,愤愤地关上门便走了。
套 弄
“呵,你还挺会报复的嘛。”林列枫猛拍着哲久的脑袋。
哲久低着头沉默不语,先前再作多么努力的辩解也还是无法让林列枫相信自己的无辜。
“说我吸烟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老子女朋友的事情也要说出来,你这张嘴还真厉害,啊?”
哲久当时只是为补交作业才进办公室的,可出来时被林列枫那伙死党们瞧见了。于是林列枫更是确信是这小子打的报告,将这伙吸烟犯都共了出来。作为初三生,吸烟或恋爱都不是什么希奇事,但正好碰上学校严打之时,那可不是光警告一下的形式。至少,要让林列枫请家长来,是掉面子的笑话。
他见哲久光是沉默,抓起哲久的领口,就往楼道走。
“嘿,林列枫,又要去教训了?”楼梯间的一男生朝他打招呼,林列枫则是点了下头算是答应。
他将哲久拖进四楼教员用的卫生间里,一般他们也是躲在这里吸烟的。哲久被推进其中一个隔间,林列枫进去后反手闩上门的同时,也命令哲久将拉链拉下来,“没时间了,快把它弄硬。”
哲久用那只已发麻的右手握住阴茎上下套弄时,速度已很慢,这样一来,又惹得林列枫猛拍自己的脑袋。
“你痴呆啊,不会再快点!”
哲久换了只手,但仍是一样的频率。
“算了,给老子用嘴来。”
林列枫一等它达到完全的硬度,便强插进哲久的后面。哲久的额头时不时撞到墙壁,粉尘甚至掉进哲久那微张开的嘴里,痛楚早已令他忘掉所处环境里的异臭味。
结束时,上课铃早已响过。哲久靠着墙,看林列枫用纸巾擦尚未疲软的阴茎。身下的精液味与空气中的尿臭味开始共同刺激到哲久那脆弱嗅觉。他拼命地咳个不停。林列枫不耐烦地瞪着他。
“里面是哪位同学不去上课啊?”
林列枫狠狠踢了哲久一脚。
“老师,我不舒服……拉肚子……”哲久怯怯地说。
“怎么跑到这里来拉,要快点出来啊。”
林列枫捂着哲久的嘴,贴着他耳朵说,“今天就到这里,周六晚上你可要老实接我电话,听见没!”
勃 起
你干什么犯傻,电话响这么久都不去接。周徙修从书房走出来,瞪了我几眼,拎起了话筒,喂……
片刻后,他转向我,问,丁哲久是谁啊?
我听到个名字便从靠椅上一跃而起,电视遥控板也掉落在地。
但是周徙修并没有将话筒递给我,而是说电话被挂掉了。我不解地问,那他说了什么。
看来他很幸福,那我就放心了,钱我会尽快还给他。周徙修把话表述了一遍。听完后,我些许怅然地从他手中拿过话筒,动作沉缓地扣了回去。然后走回原处。电视机里的广告噪音充斥着整个房间,但是我却是什么也没听到,连周徙修连喊我名字也没听到。对了,我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周徙修追了过来,将我扭过去,再抱住我。
他没有问我。是的,他仅是看着我。仿佛我这个展览品还有观赏的价值。
吃饭的时候,彼此都太平静了,这种空气对我来说是致命的。我以为周徙修的话匣子会时刻在我耳边打开。可是他只是冲我微笑,灯光更抹上一层幻觉。
我可以抱你吗。我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发出这样的请求,周徙修那时正好洗澡出来。
好。他用毛巾擦着头发,根本没有看我,就进了卧室。
我不清楚他为何会如此爽快答应。那回他禁止我碰他后,我一次也没对这具身体有过非分之想。但是我们生活在一起,生活的趣味渐渐也让我丧失了热情,有时真搞不明白我和他的关系除了肉体之外还会有什么可维持的,当然这也是我自私的抱怨。
周徙修锁骨上干干净净的,先前的吻痕早就消失了。一切的亲密像是短期有效的魔法。你可以正视我吗?是,就这样,我要我们彼此看着对方。周徙修,如果我还能说爱的话,那么也仅是爱着你的肉体,但我不愿意承认这是爱,你知道吗。
他虽穿好了睡衣,可在看着我的同时,也手势缓慢地又把它脱了下来。
我先是凝视他的眼眸,转而盯着他的颈部看。后来靠过去。我们俩站在床上,我在吻他的锁骨。
当肉体接触有了些暖意时,我已经完全勃起。
那时我的吻停止了,就连抱着他时也不再呼气。随后,松开了双手,退后了几步。周徙修伸手来抓我,但失手了。
我站在床的边缘。虽面朝着周徙修,但我已仰起头不再看他。闭上眼,在自己的私处套弄着。我不知道我在想象什么样的场景,但我确定我所有的反应都不再因为周徙修。他的身体诱发了我的勃起,在这个时刻我觉得已经够了,他不能再给我进一步的刺激,我也不能再进一步地刺激他。
我焦心等待最后一刻。可在黑暗场景里浮出了某个少年的形象时,我一时停住了动作。随后勃起的热血渐渐退了回去。
睁开眼时,看见周徙修在流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泪,我以为成天笑容不改的周徙修并不会有柔弱的表情,但在此时看来,他的流泪面庞更加符合他的气质。我缓缓扬起手,刚要接触到泪水时,又犹豫了。我并不能帮周徙修擦掉这些泪水,那样的话只会增加对他的伤害。
我已是虚伪的人。
他抑着哭泣,问我,爱着丁哲久,就是你不愿再爱的原因,是吧?
两腿间的凉意加重了,我无法否认他口中的事实。
可是我真觉得我无法再爱。所谓爱,这种虚伪的能力在我身上早已丧失,周徙修,你明白吗?
TBC
Today in History
2006 • 他如山根般傲慢,你如中村般邪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