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序
那天,我一回头便看见了我的空白,恰如聆听到你高声宣称身份是身体的主义,有人说华丽,有人说糜烂,有人说理解,话语开始破裂成对背景的觊觎,形式的圆与结果的点,又是谁设置好的和谐?我想知道你内心底所欲求的飞翔将会有多自在,你笑了,那刻谁忘记了去等待明天的开张?
1 马蒂斯 | 音律的青与舞蹈的红
by Henri Matisse
如果我能将想象力绚丽地展开,我将进入对你舞蹈的假想王国,在那里你是看不到我的,你会是暗夜,是冰凉而纠缠自我的漩涡,我只是观众,是玛利·波平斯阿姨后面紧跟着的小孩,始终踏不进你魔性的地毯花园,那里你在享受免费的下午茶,青果也开始由平面活生生蹦出。我就在你面前,也看不到你足尖的旋转,但我仍会兴致盎然地在白纸上将你舞姿线条勾活,如果你又站立起来,我恳求你别为我跳,请无比自在地为你而跳,仅此一愿。
就像马蒂斯在那时候开始强调尊重手段的纯洁性,以主观层面进入构图与色彩的平衡当中。或者说,瞬间的破裂性与持续性来重建整体的真实本质,一个人在其间的探讨才还原成心性的平和。要是你相信瞬间,也请你相信未来。哪怕现在的你无半点张力,也无半点激情,但马蒂斯作品中人物的表情早已压抑在心境之下,他说并不需要面部的激情来表现人物。平衡是设置好无用的,剔除掉有害的,但如果元素的内在韵律未调控好,这将是破坏和谐的价值体系。
你会不会因为难过而哭呢?我不会想象你这一放弃背后的决绝与叹息。你说起暗伤,我想起前奏。舞鞋被藏起来,你已习惯缺失,反握着双手,微扭头瞅着自己的剪影,在青色的地板上,亡者的意识顺延而来,魅舞不止。无人歌吟,你喃语着夜开,我在天台拼命抓住属于你飞升的星光。哪怕马蒂斯为我们在《音乐》里奏出曼妙的乐章,我还能相信他言说自然最本质的就是现在吗。青色的舞台和谐分割着属于你的乐趣,什么样的临界点将留给你独舞。
如果我拉起你的手。你还是会觉得人太少,太冷清。把死党都拉来,这番盛大的马蒂斯式舞还是过于牵强,任何一种弥补恐怕只会让如此浓烈的红流下失望的泪。差异与平衡,瞬间与现时,色彩成为情感意识,形象的简约概括,秩序的视觉交涉,他不是野兽。他构图理解力和绘画元素已然超越野兽之上。
他红色画室复古的纹案浮面上,舞鞋如蜻蜓点水般轻佻而过,剪纸的王随后叹咏着悲哀拾起脚印,那王子的芭蕾能否再度如浓郁咖啡的飘香而迷醉众人?至少我看到眼中红色的和谐,尽管舞蹈不再,那青色背景谜样释放着怀念。
马蒂斯终生追求着安谧详和的艺术景象,若你累了,也可在那张马蒂斯的安乐椅上把苦闷留给沁人的风抚慰掉,如此冷静的享受也是一种贪恋,或许。
2 柯罗 | 抒情棕·想象绿
by Jean-Baptiste-Camille Corot
至少他开始在过渡,于是这种桥梁的影响力便足以使他脱离巴比松派的沉闷格调中。讲究不强硬的个性,一直默默地写生情绪,将客观的景用主观的眼来框取出来,再添以人格化的笔法。但尚未能与列维坦的“情绪风景”达成各自标志的均力抗衡。柯罗迷恋的人格风景,仍是心理情境上的遨游,从古典风景画到印象主义风景画的递变中途,他将抒情意味的诗性精神传承下来,衍变成性情内的小风景,精致并客观写实的背景外观敛聚起画家的想象。
从没有见过抒情性的兔兔那一面。在我眼里他是一个片刻理性片刻闹腾的独行者,在混乱中审视,在沉迷中追问,于一刻的麻痹中癫狂中抗争出来,能将事情分成对他较有利的碎片,从细节里过上享乐甚至自视理想的生活。我看见的兔兔,是一个未老先衰的孩子,如果他要蝴蝶蝴蝶跟着兔兔飞扬,自由不息,那漫长的蛹蜕与苍老的自我抗争将成为蝴蝶陪同的等价物。
柯罗从来不考虑用色的情感系数。在他那里,棕树干遍是诗的魂,绿的叶便是想象力的肆意扩张,将秋季展现成清新,把夏季呈现为浑厚,漫无边际的情韵把我的想象力给吞吃尽。
兔兔此刻看到,定会大笑我,可能我还是没能领会到柯罗的小情调吧。
3 维米尔 | 优雅的柠檬黄与安逸的蓝
by Johannes Vermeer
在慵懒的午后读了很多书,有的细看了图画,有的迷失在文字段落里,我在想此刻的你是否已睡醒了。会不会因为口渴而起身去倒杯水,或者是酒或者是咖啡,另或更为悠闲地煮杯牛奶,像那画中女子一样悠闲地倒下。那边的你,会沐浴在暖阳中吗?这个午后的风十分文雅地问候空白的心情,在每一个闲置的清醒时刻都有人在想念有人在守侯。
光线的魔术将我的假想描摹投交给大师维米尔。他会在光影瞬间为我变换一幅浑然天成的你的空间图。在他世界里,柠檬黄是优雅的代表性流淌,在你肤发,脖颈,在你衣,你心,在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里。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你就可以如此迷人,甚至有点嫉妒,而你老说这是骨子里的流动。而我更相信维米尔说的用冷光来洒射世俗,将宁静的情调像倒牛奶般注入生活的壶瓶里。
大色块的构成才是空间的立体凸现,他从不吝惜色彩的量,加上对阴影与高光的娴熟技巧处理,维米尔便将优雅演绎成一幕生活,那上面流转的世俗镜头与精神力一同静谧。当优雅成为一种安逸,你也许会明白以前珍惜的存在份额。但现在的安逸若可以使人欣慰地笑,笑一下两下,三四五六若干下,那么这股恬淡也可成为漫射生活的福分,一如维米尔光线漫射的和谐阴影,因为你知道那片阴影是经多次修改而成的。
细节的审美心理在他那里成为对现实的冷光反射。而你此时会优雅地打开远方的邮件,翻看蕴含情意的礼物么?我不清楚你那时微笑的外光印象,却清楚柠檬黄的光线会从窗前洒在你上身,蓝色的帘布轻盈飞去。断裂,我的梦,你的话。
4 勃拉克 | 张力且浓缩的灰
by Georges Braque
当尖锐的毕加索携着紧张与浮躁朝着风格驶进,或者那些画家竭力让主调朝无穷而去,勃拉克颇为自信地说:“我试着走到张力的核心,我浓缩。”你笑了。我却不懂了。
在平面尝试阐释物体多方面的结构,并且处理好秩序的空间,以及建立风格化的沉静的审美,勃拉克将暗色调运用得浑然大器,将时刻思考付以空间及形式上的验证。如果每次灰暗的傍晚你不是突然消失,我是如何也猜测不到你多面的客观现实。你说,这就是我的命。如果需要给每种理由来番验证的话,只希望能如愿地单纯思考下去。
电话不是催命,也没有破坏你的和谐,甚至它的表象会给你平乏的生活掀起高潮,但这种情非得以的张扬又是谁能控制到静止的呢?你明白你的约定,那种轻盈内的重量会将浓缩的压力随时释放,罩住你身心。这时的勃拉克宁愿从简练的布景中出发,从方法生发的新的统一与新的抒情主义,将调和灰色素的颓废程度。
极具张力又靠近浓缩,将多维度的统一编织进主色调灰的骨架范围里。当然你并不想这番折腾,可以统一各种突兀便可。勃拉克所想实现的,也无非是完成不使自我艺术沦入颓废的奋力试验,其绘画各要部渗透的清醒意识足以他成为一个风格的先行者。风格内的先锋游弋,恰当自控地完成立体主义的心理构成,这种本质的出发才会是主题,而不是盲目的目的。
你急匆匆地走了,可以回头可以转身,但那只是片刻,只是彼岸。你要赴的约,定是我无法想象的繁华,或是拢聚不散的暧昧。那不停地走场,是对张力的控制,你淡敛的笑,我可以沉静地回应你,但谁的心面对空虚或芜杂可以有意识地浓缩下去,直至真切的核心?
灰色,笑或是哭,都将是无法立体呈现的心理制约前景。
5 莫迪里阿尼 | 暗红,等待的红,无言的红
by Amedeo Modigliani
那次是说起达利,后来说到了电影,说起建筑,他避而不谈,跳过去,又回到了绘画,最后沉沦在音乐里。兔兔说,你来说说莫迪里阿尼吧,兔子喜欢他。
我们在一个深夜,相互取着对方的寂寞。我在迷失,他在等待,谁又在准备归来。莫迪里阿尼将形象简省到一定程度便适度而止,对透视的淡漠与立体轮廓的轻描,将人物形体以几近夸张的曲度来面临观众的窥伺。其实,套用兔兔的话来说,这是画家对私生活的非法入侵与自我窥视。但莫迪里阿尼又将红色的作用发挥到适度的微弱立体构图中,在平面上突现着夸张的自我意识。
他的人物极静止又极具暧昧的心理暗示。若是情欲,便也不嫌范围狭小,万分强烈地昭示映现着观者的潜意识欲求。
森远是谁?兔兔和我说着什么事来着,我猛然间忘了。
莫迪里阿尼的裸女们以其绝对平和的姿势招徕一些艳羡者。却同时又冷冷地将他们拒绝,那些构图简洁略微成线型的人体,吐露着轻微的喃语,也夹杂太多的情绪,由于你听不清,那也成了无言。莫迪里阿尼便是甚喜欢将各种矛盾对立简括在平静之下,那便是最直接的眼神,也会愿为你呈露坚强。
森远是以前那个人吗?我忘记了许多身份。或我才是身份不明的。
莫迪里阿尼已将局部身体夸张标记为自我的符号,其静默的语言与简省的构图达成心理与视觉的图景平衡。他避开众多流派的影响,在狭小的独立空间对自我开始着深一层面的窥视,并挖掘出与先行者塞尚的联系,那便是在描述人生无言的感受上,是相同的。
兔兔要他去见那女子,一位被使者派来的女子,或许娴静或许明朗,但都是假象的陌生。无论心理开拓出多么繁复的夸张,真正到开口便又是哑然。我想森远或许是更为痛苦的旅者,他在路上,也要回来。兔兔的爱已然抛弃了自私,但保留着奢求与独立,淡漠地沦入了暗夜。这个等待的静谈使我仿佛看到森远归来后那绯红的面庞,那时候的兔兔或许早已抱着那叫做春生的狗儿在空屋里睡熟了。天还暗,但即将明。
莫迪里阿尼最初将女子安置成斜倚的模样,他有点残忍地将无言推给她,让她等候着另一个人到来的解脱。毒艳的线条扭动着寂寞,但瞬即缓和下来。
那时他不谈建筑,是因为森远是搞设计的。那刻,可以忘他。
6 卢梭 | 梦幻绿
by Henri Rousseau
那也不会很遥远,也不会很飘逸,风不一定还有。但我明白你肯定会详和地躺在那,树叶柔情地包裹着你。开始梦见谁,开始重忆谁,或又会抛离着什么,那都是与此刻并行不悖的真实。
早已听不到你嚷不想一个人睡的寂寞,他是出去了,但你还是疲累地与我说着晚安,那个再见是不是很有夜香的暗释,爱上并想念,时刻不放纠缠的联系,如藤蔓般没有止境。卢梭的原始森林诡谲却不压抑,让你有最舒适安定的睡眠空间。我想那绿光的闪回会不会是你梦见他的美妙梦境的遗漏,叶面硕大,天空被绿意遮掩,生灵的呼吸与你的浮游同步。
如果开始习惯了他的身体,或许只有那温存才是你的永恒。
卢梭给世界带来一套完整的思想,营造出和谐静谧而舒适轻盈的童话梦境,那里有人类性灵的“向往”与“天真”。要是你愿意把他当成你的童话,我想从此刻开始说一个开头,那种说起了从前的完满。他从真实走进梦幻的你,谁又将会进入谁的梦。
至少,森远,开始成为一处可以由你安定的睡眠。他是绿色的茂密迷惑。
7 蒙克 | 烟渐缓升起的幽蓝
by Edvard Munch
蒙克说,我像一个病态的生物来到了这个世界,在一群病态的人之中,我的青春就像一间病房一样。
你会说你的青春将迅疾而过。在色彩斑斓却盲目不已的世界里,独行在杂乱人群。如果你在哪间病房,你还会为排解忧愁而抽烟吗?其实若生命都是有病的,那我们每一个人的欢乐便已成一种慢性自杀。若是绝望,也还不如放松地走向殊途同归。曾经,我不认识你,你已经把“无忧”开败,我开始邂逅“遗失”。你跳的舞,那是怀旧情愫的泡沫,我无以观赏,生怕触伤了你。
蒙克说,我一定要描绘有呼吸、有感觉,并在痛苦和爱情中生活的人们。
我想说凡是为自我活下去,便是最大的恩慈。尽管那都是私人的个性化抗争与独立解读。谁要求被理解,谁要同情,谁开始流失真我。人的纯粹在每处往昔的影子里完整保留着,现在仅是从源头借来流通罢了。自我,是悲剧、邪恶、阴暗、敏感和神经质的暗色集合。如果看到那角落的烟,你便明白了什么叫压抑。但我们都生活在无名的烟中。又如何逃向无名的大地。
蒙克说,要热爱自己的经历而不要害怕它。
你一直在说我的生活便是如此,我敢做敢说。谎言是矫饰的名利。从家里逃出,开始重构自我的历程,你若是后悔也不会真实地说出,因为这本是坦言的诚性。你说你的身体不属于你。是随意的人偶吗?我看不明那控线,似乎太多人在掌握着你各种姿势与行止。干净,是一个外衣,但脱到什么地方去了,早前也已忘了。曾经,你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但终觉得麻烦与无用,便把将来当成另一个历史,热爱自己的历史。
蒙克童年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的生涯,画面多以暗色调流露出性意识与暴力,病态与失控,悲剧与破败,等等。那些青春期的病症蔓延到生命的每个细部,一直守望着明媚,却又像蒙克自己燃起的烟一样,精神高度紧张的控制力度始终在急欲崩溃的边缘。那种心理是幽蓝的。却诱惑人去热爱。
你现在是否算是找到了明晰方向的路。心理的湿度还会不会再度降临。那蒙克的星月交辉之夜下,有人该会陪你走向温暖的房吧,若是独行,也会有很多影子般闪现的人举着灯盏为你明路,但即刻又如影子消失在暗中。
8 弗里达·卡罗 | 自我分裂的肉色
by Frida Kahlo
这是一个对自我意识的割离者。将性别分裂将人格分裂将情爱分裂,将最本原的自我分裂。弗里达给每一个分裂的自我都连上母体的血管,又从另一面用剪刀把每一维系处割断。每一个我爱着对立的另一个我,这或许是超乎性别与人伦的纯粹自我之爱,自我伤害又自我拯救,她的价值体系不是反叛,是在历史维度观照审视着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而我们也会在她的情绪与意识外露面前,表现得如同弗里达嫁接的人头小鹿那样,表情平和又震惊,身上有满是箭刺的伤,流血却也不知痛。
我无法找到并确属每一个分裂的自我。而兔兔,希望他能在他人带及的裂变与不安面前可以统一观照身体的每处伤痛。那里的肉色是否还会那么润泽健康。
若身体的主义是他确属了的身份。那心该是什么主义的存在与归属。抑或只能是透明。
9 蒙德里安 | 长条黑·方格白
by Piet Mondrian
蒙德里安从荷兰的理想哲学基础上走了出来,带着属于他风格派的严肃、清晰和逻辑的知性体系,在非具象领域里进行艰难地探索。并满怀激情地把几何体发挥到极至。兔兔说那是他对自我的叙述。
均衡。离心。散焦。纯粹。统一。对立。净化。精确。缜密。思索。中性。叙述性。普遍性。蒙德里安模样的言语面具,简约且概括地创造了一个被我们忽略的世界。那里的平衡格外柔和,并暗含着智慧的思考。黑色的长条网络交汇各色的情感寄托,成为骨架的理性之柱。
但似乎在他那里情感不会纯性地存在,蒙德里安主张纯造型从具象走出来,未必要唤起情感,从而成为“中性”的。就如他本人说的,“形式产生关系,而关系又产生出形式”。各种纯粹思维在三原色与黑白灰的重组中达成新的关联,这种简单的形式恰恰变成蒙德里安式的智能表达。
兔兔想起了非具象与具象中间的画作,却也觉得精神太过疏离。在盲目的描摹中,或许冷静理性在方格白中也能找回一份纯粹。如果不被大众接受,那将是和谐对自我的恩泽。蒙德里安便也喜欢在爵士乐里畅游无限。
我忘记了说再见。但却总是被你领会到。少了红色,蓝黄的和谐还将构成红色。离开谁,谁也是你的和谐。若是他想你,会为你那痴性的白整齐的白纯粹的白等候的白而感动的。
森远是黑。魂归的黑。兔兔是白。心知的白。最终的平衡将找不到个体的差异,补色不再存在。
蒙德里安的梦想是让我们活在实现了的艺术里。兔兔想要的也不过如此吧。
10 克利 | 终极之橙
by Paul Klee
你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瞪着如此大大的眼,看着我又看着谁。害怕无邪的直视,那是针对内心的刺探。我知道你可以过得很好,要真的好,那你便不会说着混乱不堪。
忘记了那幅美丽的画的名字。就像忘记你曾去过的地方,也忘记你要去的地方。那是未知的安宁与平和。那么近,那么真,但那是你的手中线的延续。克利冒出突兀的箭头指了方向,那或橙或黄的小物件开始导向空间与物质的有序循环中。若是情的轮回,那鱼的四周该会有你的嘴唇,若是恨的遁生,那人偶戏中应会有你的指根。
你不过是尝试忘记一些错误,却瞪着大大的眼望着我。
我记得你说你说每一个男人的情调与品位。都不敢想象你与之匹配的明丽与澄明。要是可以怀念,那也将是属于不可见的参照系。心的清理,是繁复且累人的。但却需要着灵巧的还原优雅能力。把不可见的东西创造出来,是克利的艺术。将曾见过的东西,复归到旅程中去,会是你的艺术吗?
生与死。本就同时衍生。但若觉得自己是永恒,是参照点,那么也会觉得死亡如同没有出生。克利以猫眼为核心来参照着宇宙的虚无与永生。那橙色的鸟与猫都将成为刹那的终极之物,你瞪着的眼,问着的问题,皆是通往内心的弘光。
11 克里姆特 | 华丽金
by Gustav Klimt
那时候的维也纳,将世俗的情欲拖入礼教的旋涡里,克里姆特面对着错乱仍是不紧不慢地表现着性欲的不健康层面,他确实要做一个反抗者,但又巧妙地将装饰性融入作品化解其张力。
那时候的兔兔,在一个又一个男子的身上清醒地翻身走下来,洗尽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与温度。独特地行走在自我华丽地狱的门前,那里当然不会有卡夫卡式的无望对问。坚持信念与骄傲个性,是宽悯迷失的深省自视。
克里姆特顽童般在所有作品里布满标记,缓冲了宗教的越轨与个体的反叛,但不无对理想主义的自以为是宣称的反抗。
兔兔要反抗的最终还是自我。那些外在的都只是无庸的配置物而已,他一华丽地转身,便可以遗弃得一干二净。男人与金钱的等价,就相当与政治与艺术的媾和,像那时克里姆特做一个充满激情和反抗且保受痛苦煎熬的艺术浪子,这样的选择也将会是对混乱的华丽装饰处理,至于会有多平和,那谁也不知。
但我明白,他真切的痛楚是任何装饰的拼贴与象征都不能掩饰和隐喻的。若现在那个人真的爱他,兔兔该会是乖戾地尽显纯粹诚性,于是身体的温存成为画面永恒的摹刻。克里姆特的一吻一抱,尽管那么让人不安让人觉得暧昧不明,但也顺延成了真理与事实,直通性情。
12 米罗 | 天真之蓝
by Joan Miro
“用永不疲倦的手努力地修改被邪恶的鸟撕破的蓝色的大洞,开始什么也没有,接着是一种深刻的虚无,然后是深刻的蓝。”
哪怕艺评家巴奇拉德如何将蓝导向一种客观深刻的理性思索,这种刻意深沉的蓝还是过于人为化。
如果蓝是透明地接近着人的最终心性。那么像米罗那样做一片纯粹的天真烂漫的蓝色便是最大的幸福。诗性的点精灵时刻游荡,并邀请着活泼的线条音乐来跳舞,做最完美的自我全方位系列,如果不是梦幻,那便是天真的歌谣。
你始终要醒来的。一切的梦幻都是纯粹的过去,你还会有更为纯粹的未来,也许。我想看你毫无顾虑地大笑,面对着天空与大海的蓝色无限连接,做一个天真的孩子,那将会是最本质的幸福。
迷恋星星的米罗在自言自语:“直到今天,当我在散步的时候,我依然是看着天空或者看着地上,而不是看风景。”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风景什么天空什么都不重要了。你可以望着他,可以研究他的星与星的建构空间。在他面前,你或许永远是孩子,但只要天真,什么都可以由复杂转变成简单。那只是一瞬。
森远的房子。你在喝酒。我在陪你解闷。
他走。你睡。我想。
当你终将要去睡的时候,才想起这又是一个身边没有他的夜晚。我不再说下去,那早晨醒来的阳光会独自唤醒想念的你。可惜你仍在梦见他的睡脸,梦中的你看着他在做梦。
一切详和。米罗也叫回了他的小丑。我闭上眼睛,开始天真地睡眠。无梦。
Happy Birthday, fatiaotutu
11/09-11/12, 2004
后·寂 | 孩子的孩子的岛屿
1> 无
很久很久的以前,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岛屿。
那天下午,昏沉地过完上午的课,我开始发呆。
有两个多星期,没看什么书,一直翻着艺术理论或画册。
看那些精美纸页呈现的优雅与遥远。色彩迷幻的翻转风车。
实在找不到给兔子写东西的题材。便拣着现成的。或许是偷懒吧。
问他喜欢的一些画家。不回答。我说我会。骚扰他。反骚扰。
蒙德里安。柯罗。米罗。马蒂斯。蒙克。勃拉克。
这是他的选择。像在点菜。
幸好蒙德里安还算看过一些。
幸好勃拉克也对一幅画印象深刻。
幸好他没有说到后现代。
幸好他的喜好和我差不多。
不过很出乎意外的是,为何他会喜欢柯罗呢。
后来我又追问了一些人,那是维米尔与克利。
还有,为什么你不说莫迪里阿尼。难道你花兔子又变心?
兔兔在《突然想起新艺术运动》中提到了克里姆特,
并延及建筑的高迪。
把这些人物弄过来,是为满足我自己的私愿。
拼贴属于我对兔兔浪漫的空想。仅此而已。
12个人物,所构成的和谐只是为了一个日子。
数字的人为化,是主观情感的涉入。
无论怎样,这些星光闪回的大师都只是我个人的揣测。
就像死兔子说我的不高雅。却成一种美观的印记。
你看那天深夜问他的。与我截然不同的色调。
马蒂斯 | 冷静的享受 | 粉白 /// 青,红
柯罗 | 小情调大背景 | 灰 /// 棕,绿
维米尔 | 精致 | 金 /// 柠檬黄,靛蓝
勃拉克 | 思考 | 莲青 /// 灰
莫迪里阿尼 | 毒艳 | 紫 /// 暗红
卢梭 | 性灵 | 湖蓝 /// 绿
蒙克 | 压抑,精神分裂 | 血红 /// 幽蓝
弗里达 | 是失控在时空 | 透明 /// 肉色
蒙德里安 | 自我叙述 | 红蓝 /// 黑白
克利 | 面向内心 | 黑 /// 橙
克里姆特 | 华丽的舞衣 | 金+宝石兰 /// 红
米罗 | 是童话的冷酷 | 明黄 /// 蓝
“其实每个画家的风格都是统一的,只是不同时期的不同侧重。”
兔子的原话似乎是这样。我忘记是怎么问起的。
很任性地安放着属于我的画家。狭小且自满。
走出画,可以去世界。真实的世界。那么岛屿在哪里呢。
2> 日
第一天。我昏沉地游荡在校园。阳光很烈,几近夏日。
开始写字。用惯铅笔。在本子上划出淡淡的痕迹。
那是冰岛乐队Múm的《Finally We Are No One》。
我们最终将是无。
也听了他们的“夏日补偿”专辑。但很快便沉溺于前一张。
反复听,将澎湃的感动融进文字里。很快又忘了初衷。
最喜欢第4首。电音跳跃飞扬。女声到最后才浅露云霄。
他们说,如果你害怕,请将你眼睛闭上。
他们说,穿过绿草的隧道,我们到孩子的孩子的岛屿去。
晚上继续听着《Finally We Are No One》。
他们都去上课了。我在苍白的灯光下,与大师邂逅。
翻了能找的一切画作与资料。生硬地理解。
写到蒙克。我开始简略。写到蒙德里安。我开始沉默。
一直堕落,在欢愉中充实且麻痹自我。
不明白出口,只清楚现有的升腾与坠尽,那是解脱,还是囚禁。
上半夜。他开始上线。本就是一个幽灵的照面而已。
兔兔在家里。他说,他不在我睡不着。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都是花痴。也是苛求的动物。
他用视频向我展示房间。干净舒适。
拿来一张一张的CD。一本一本的书。
就差没跳舞给牛看了。
笑得松软。喝酒。哈欠。问候。玩笑。晚安。
突然就消失。
觉得这样的兔子是很幸福的。
第三天。又睡到了下午五点。风很大。
在床上也有寒意。我想赖下去。但不得不起来还书。
第四天。上课无聊。绝对真理。
此刻,我在听[三年]温暖的24-7背景乐。
岛屿在那里。我们马上就出发。一切的动物都要回家。你也不例外。
云朵开始破裂,又愈合。孩子的孩子的岛屿,应该是尽头。
3> 乐
Múm。是冰冷的暗涌。在每一条黑暗的隧道。没有尽头。
丁薇。是沉睡与清醒的冬季。冷,却时刻给人温暖。
24-7。可以说是无比沉醉的吟哦。万人皆眠。梦,有人出售。
我反复地听这种催人入睡但却片刻清醒的东西。
在深夜听Linkin Park。只重复一首《Breaking The Habit》。
后来,反复地听丁薇的《醒来》。但求一直不醒。
后来,在[三年]循环不止的24-7中交付了结尾。温暖开始弥散。
我将去一个岛屿。那里的人海如同绿叶一样,透明地穿上阳光。
fin.
Today in History
2014 • 封面赏 | 群像绘
2008 • 多重青春期
2007 • 钢琴少年与白兔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