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斯与阿司匹林仙境 · 上

*此小说献给,某只因爱而亡的小白兔!
*部分人物取自童话原著,但不要求读过原著!
*故事纯属虚构,如牵强对号入座者,心理妄想狂乱后果自负!
*当事者兔子的自白辞:情人节,暂别,赌气,任性,需要爱,相遇,419,溺,不可自拔,恐惧,混乱,逃,说明,三人行,虚妄,独占欲,受害者,阿司匹林!

[1] 床板的歌谣催眠了花猫?

某条鱼落网了,会有剧烈的摆尾腾跃以挣脱束缚,假如它的牙齿够利,也可选择咬断网绳而逃亡。还有第三种办法吧,那就是等死。奄奄一息吐着诅咒下出遗言,也将被日光与空气联合宰杀。传说中的大王乌贼,若不幸被网给套住了,那么随着捕捉网越接近海面,它也离死亡更进一尺。

可这种绝对黑暗中的生灵并不只存活在传说中吧。故事总是编得离奇,仿佛这贪婪之网探涉的未知越多,就越能映射现实的寂寂无趣。在纯粹可悲的水域里,从不见什么救赎的微光。即便有,那也只会带来罪孽的贪欲之眼,然后滋生一片骚动。海面上象征性质的“宁静号”,会一如既往地向终站航行,在它的波涛翻滚之下,在跨越物种替更循环圈的垂直箭头之末,在隔离了荣耀性日光的正统黑暗领域里所发生的动乱,并不会有光的副作用向上扩散。

彼此绝缘的世界,充满爱意地朝同样的方向发展。互不干扰,平衡持久,那么矛盾从不凸显,毁灭无从破壳。

像最有生气的原始孕育,养料杂和物源源不断地被传送到胚胎之核,创造机器从不断油,可偶然也不顾母体的健康,敬业又无邪地输送一点又一点的病菌。然而幼体并不懂生成抗体,无意识地接纳着所有,且十分惬意被给予活力。母体在成长享乐的同时也尝到了不安的黎明,最终听闻有如忏悔般的呼求,这来自母体意识的认知要求斩断初始生命体。幼体没有权利、没有本领选择逃脱,它只有等死,以求亲近最终且绝对的黑暗长眠。在那里,将能尝尽时光不逝的痛楚。

其实,痛楚又是什么?就拿这位向镜头走来的White Rabbit来说,总是三步两步地回头,仿佛丢了宝贝似的。一个明艳的后脑勺,带来微风的讯息,Alice突然跳现在你视野里,然后向慢吞吞的White Rabbit走去,她轻轻按住White Rabbit的肩头,也没那么痛吧,不过是被块石头绊到脚。长耳朵的家伙摇摇头,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有痛感,只是跌倒时候我压坏了那片三叶草,自己差点就要啃吃起来。Alice歪着头看他,那就吃呀,没有谁会责怪你。White Rabbit仰起头,你不认为那片三叶草根本就填补不了我的饥饿吗!Alice会意地笑,这个我懂,那么我很乐意为你服务。从兰花手袋里取出一白药片,Alice微俯身将它塞进White Rabbit的嘴。羞赧的White Rabbit望着她,渐渐从嘴角强挤出一线微笑,而后嘴角的绯红逐步蔓延到脸,到耳,到额,到颈,最终白被红俘虏。如一尊初完成的艺术品,以喜庆的表情回馈着创造者的劳动,静静表达复杂内心的感激。但White Rabbit清楚自己不过是会坠入长眠的宁谧里,坠入无可逃脱的热情之网,躺着,躺着,背对日光与所谓焦灼的目光,不再转身,却欲与那些永不枯萎的花朵比着睡姿。

他躺在那张床上,背部朝上。所有的亮光一一隐灭。身躯却从几万尺以下的空洞缓缓上升,被高尚的、理性的黑暗推送到这张安逸的床之平面上。既而不再下坠,也不抱希望可得以延续浮升。四肢尽情伸展,将肉身充盈的愉悦转以涟漪的形式泄露给床。床安稳,床冷淡,床却以隐默的嘲笑方式在各种微小颤动中得以释放它的偷窥欲。他的呼吸掩盖了他的颤动,全然不觉,当然从不可能有恐慌的进攻。如今躺在中央,不正像是躺在外出蜘蛛的网床中央的猎物那般无可救药的舒适吗?不要动,不能动,破坏这互惠互利的游戏美感,可不是件好事。艺术的使命是为观看。他躺着,想把头转换一个方向,于是他转了。没有睁眼铭记环境。在猎主面前是决不能表露一滴自我的卑微与丑陋。可是倔强的自私性微笑一定要保留。床终于禁不住欲望,摇晃了一下,床单略微垂地,可他还稳在中央。等待一层不知名的薄雾能覆盖并侵蚀他的背身。

[-1] 不,沙滩的呻吟压倒了海星。

像静海轻拂的沙滩,这肌肤或凉或热的触感让Julian眷恋不已。后退,再后退一点,缩还到这如水变幻的怀抱里。想多要求一些抚摩,多索取一点舔舐,干脆变成一只还能走动的海螺好了。海退一步,自己退一步,海进一步,自己也退一步。最神奇的是,能让海吸收,吸进硕大无边的肚腩,这样就不用烦恼身上的嫁衣会被他人当成玩具来侮辱。

呼出一阵热气,缓和,Johnny仿佛憋久了的潜水员探出了海面,仍然满怀耐心地向Julian伸出了救援之手。在背后的Johnny,以为自己代言着博大宽慰的胸怀,却不知海本身更多的魅力来自未卜的黑暗与无情的呼嚎。他转而微笑着,以极大的亲和力接纳假睡者,甚至先磨平对方壳上的刺。海吹嘘着强大的安抚力,在亲吻与拥黏间褪去了强硬的清高。

就那么躺着,但不平静。他如蛾子一样发出自负的挑衅,却以为对方能爆发同样的怒意,然后风云变卦,草木皆兵;他以蜘蛛式的王者微笑,观看独幕剧,容忍着一切不平等的事象,只以为时间会消磨原有的沟壑,然后自己就大大方方地走向秀色的餐桌。

在Johnny的柔意呼吸里,Julian有了各种各样的准备。不管怎样,自己等待被他吃下的事实已一块一块被刻薄地雕刻而出。

先躺着吧,为什么非要等待光亮的入侵呢?

那是因为你放松了戒备,全然无视守卫的自律。White Rabbit非常不屑地说,随后不紧不慢地找出自己的两只靴子,一一套好。好似木偶剧中的动作,夹带上轻微的喘息与自嘲,White Rabbit对自己的造型满意极了。自从吃了药后,他一点也不饿,只不过是睡了小会,再看了下无趣的电影。时间真的容易打发,就如饥饿轻易就可击溃一样。他带着休憩后的充盈,在房间中穿梭找着Alice,前所未有地充满耐心。

Julian以为自己不会习惯,可还是很快就睡过去了。像每个毫无防备的睡者,自然而然就滚出了那张保护壳。不过没关系,反正有个Johnny在守护,还会有什么来偷袭呢。夜正冗长,可对于短暂之极的电影来说,不过是几个长镜头的过场。是什么时候了,签放的又是什么假期呢,在毫无生存价值的荒岛上漂游多久才会等到救兵。其实没刻意等什么吧,可结果戏剧性的一幕总要垂落在前。到底这戏剧又是什么鬼东西。矛盾冲突,高潮迭起,还是对立异变,这些就可提供看点?纯粹的平淡,一点也吸引不到挑剔猎奇的眼。于是应该这样想,Johnny拖长进食的过程,不着急不着急,他正向某座象征性的山峰赶攀呢。Johnny是谁?一个有野心的男人。Julian是谁?一个有私心的男人。就是这样,他们两不相欠地奇迹般共存在某部乏味电影里。

可是这样还是很矛盾哎,White Rabbit嚷着,为什么你就可以自由地进入那个世界,而我却只有被关在这里,这也太……Alice摆摆手,在他对面的那块南瓜椅前坐下,边说着边重新打开电视,情况比较紧急嘛,你就耐心点,再说你也不缺少什么,嗯?White Rabbit咬着嘴唇,却还很不甘心地踢甩着靴子。Alice不以为然地点上一支SPELL,吞云吐雾,简直要让White Rabbit的气平增至蘑菇云。他用力地蹬地板,冲Alice吼道,为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来做各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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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斯与阿司匹林仙境 · 中

[4] 乌云霸占了雨的身躯?

Alice讲电话时还要用左手轻捂嘴,这般的故作神秘让他很是皱眉。声音没有背叛主人,这样很好。White Rabbit不再研究房间的联系,不再坚持从Alice那里探听任何与房间无关的情报。他早早地休息,起早就到对门去报早安。虽已是一种打扰,但他单方面认为这才是礼貌的第一步。大概是因为月牙虎的缘故,他也不再那么憎恨外面的月亮,可他仍为自己绝好的皮肤担忧不已。

你那里有什么护肤品之类的吗?

没有。

那有什么水果?

没有。

健康药品呢?

没有。

呃……空气清新剂总有吧?

真的抱歉。

没事,请问有微笑吗?

你,到底想——

我,要你。

很好很好,并没有做出关门那类失礼的举止。可这沉默更成为坚定的拒绝。White Rabbit还准备了好几种处理月牙虎接下来质问的对接回答。我不想要你;没关系,算我无赖地耍单方面就好。我可不懂你的意思;没关系,我们不都闲着可以慢慢交流。对不起我无法满足你想要的;没关系,即便你的敷衍就已是一场厚爱。但是,月牙虎以惯有的姿势倚门,眼神持续失焦,将眼白对着White Rabbit的满眶热烈的企求。他沉默。那好,对策就是陪你,陪伴也是乐趣。White Rabbit忍不住将自己的柔唇得意一翘,保持着明媚的神色只盼与月牙虎站成情侣雕塑。

Alice挂掉电话后,从长廊尽头的00:00号房推门而出,直望着如被梅杜莎诅咒的两人。没发任何感慨,她径直在White Rabbit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当然了,保持期待是美妙的大脑计划。Alice拍拍手,对两人说,大清早的就别当什么造型模特,走,去我那里吃早餐。

肯定有借口,怎么比较来这青菜都还不够干净的。当初Alice自我吹嘘时说保准你在我家会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呢,都快成借渡的难民了。可是情绪化的批评,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尤其是在对方还堆满假意笑容的时候。很明显,Alice十分想做成这件好事,但是又不会朝他所希望的方向拓展。没关系,White Rabbit放下盘子掠过月牙虎再对她说,你可否告诉我为何来这么久了从不见下雨呢,太阳月亮轮流转让我格外头痛,只想乌云把它们统统掩盖。

我可没法子操作天气,就算你能控制你的乌云也罢。Alice很轻快地将盘子都叠好,不过,我倒记得Knight说你很喜欢晒太阳,特迷雨后的青草地,到了这里我只能十分抱歉地告诉你,就算你满怀着希冀,也不会有超人意识,房间是房间,房间之内不过是你的逃避所而已。好比说想问出Prince Tiger的心,那也得习惯他对你的眼神。这很清楚吧。

那当然,Knight的道理用不着你费口舌为我重复。White Rabbit咬着下唇暗自抱怨。只觉得月牙虎的存在意识越发消弭。Julian一遍遍地发出请求,但很不情愿去看答复。有多种花样,可变化的核心从不改变。他甚至有点想放弃。放弃这摇晃的风筝。要不是Johnny曾帮过自己把线,他也不愿继续缠卷线轴。只怕是收不回来了。Johnny很轻松地解释,也没那么可惜吧。

他情不自禁地跟随他的脚步。海贝,一一拾起收入囊中。Alice在后面轻轻哼歌,又视若无人地从他们中间擦肩而过。他哼了一声,把问题逼回肚中。反倒是月牙虎扬起左手朝着Alice的背影举了个再见的手势。可他毕竟了无生气。如同木偶。宛若行尸。

毫无气力。他干脆躺在地板上。迟暮,他慢跪下来,垂死一吻。

[-4] 不,青草正向麦田求爱。

我们是为了什么而生存呢?不要说那些泛泛的爱与崇高的理,不过都是些来寻求填补缺陷妙方的残疾人罢了。行走。如果还有这功能请不停行走。你要贪恋美景名胜也没用。对了,可以回头。反正生存的脆弱就是这些那些回头间。

Julian躲在这里温暖的臂弯里,紧贴对方的心脏,好似一回循环,让自己也感知生命的韵律与波澜不惊。Johnny太有耐性了,熟睡中也不会解开任何一道枷锁。哦……你是如此需要人关爱和呵护的男人。这类腔调的说法无疑是在嘲弄Julian的性别身份,却十足可成为一种意识形态的快感。

我们没有理由不需要呵护。我们无时无刻都在呼求滋润。其实每一寸土壤养育着娇嫩的幼种。在黑暗中假装坚强生长。

Johnny有一个矛盾的说法是,给予你疼惜的同时也在伤害你的骄傲。深夜里,那些窒息的交缠,带来更深的疲惫不堪。但却是有丰裕收成的累。他有时要用惶恐的眼球来发泄自己对各种说辞的无辜理解,但很无力,Johnny有强硬的口气与柔韧的肢体。

就要沉沦。就要踏坏一片麦田。乌鸦并不存在逃亡。

害怕了。才开始也补救不了。不是比喻不贴切,是Johnny这个男人有了黄鼠狼的气质,羚羊的韧劲,和家犬的摇尾。他给了拥抱,哦天,越来越紧,就要起鸡皮疙瘩。他还会用下巴抚摩你的颈,然后遗漏神经兮兮的耳语。不要动弹,居然马上就要迎来最有甜蜜代表性的亲吻。你抗拒什么,你不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红晕么?你会喜欢的。你应该享受它。当成最绚美的眩晕调和。叹什么气。悔什么过。你没有理由要选择退出。你从不介意如此亲密的爱抚。

邪念之光。从无穷的夜空堕进无穷的虚空。波纹扩散。

Julian没有选择声音,而是以文字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Johnny欣然接受。干脆到竟有点巴不得的意味。将热情遗留下来吧,Julian试图带另一样东西回到自己的居所。那里将会有另一个男人的目光,隐现,又消褪在时空里。

我很想你。

你当然要如此。

这时候都搞不清方向,这下Julian总算知道自己的睡相有多糟。也毫无时间概念,只是通过电话估摸着当下的状况。Kevin的语气如常,但Julian有点嫌他太过平静了。他奢望会有一千只海鱼飞跃海面,银白色翻腾,然后遁入深蓝,只是深蓝。Kevin不理解没关系,他只需聆听,并陪着一起想象。是的,在距离的国度里想象这张通行证又是很具欺骗性质的玩意。Julian开始挂念起他的音容与身体。且不用操心。他自有沉稳的魅力。如果能拿块砖头来拍痛自己的脑勺,Julian很乐意这么做,先就当成无聊的自罚好了。海鸥追随着汽笛,不愿丢弃这美丽的白色围巾,所以它们要拍尽全部疲惫。他光等着下雨,这样就可以没有选择地呆在床上。

最有进展的一步是,他主动对他说了一句话,早晨麻烦你不要敲门了。White Rabbit理解的却是,他会给自己一枚宝贝的备份钥匙,也即准许进一步窥探。然而这近乎傻瓜的狂喜,并没有激起月牙虎的任何关注。他很不甘心地躺在自己床上,从敞开的房门望着月牙虎关上他的房门。玉石滚入。瓶子被封印。得找魔法师。

可是天气好得很呐。嗯,是很无聊,谁要你不回来……更没关系了,等下我会找Miss.Zhou去买衣服哦。你的时间总比我的要宝贵,亲爱的。

一点没错,他真是让我如坠梦幻呀。White Rabbit闭上眼。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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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斯与阿司匹林仙境 · 下

[8] 巫女在窗前等候美人鱼?

被旋风推回到自闭的洞口,终于能不再下坠。一切的眩晕只会在无尽的舞蹈里跃然升空,可是从那些美丽的衣服上落下来的珠宝却为何滚向了我。有如时光穿越,这场万劫不复的游戏还没做完。当然,你要陪我,直到我们享尽了快感与焦躁。

只是,她又是谁?可怜的窗,古朴的墙,在幽暗的空间眺望不切实际的远航,那些船帆可不能载上你的祈求,我的小姐。脆弱,单薄,头轻斜,用尽热情地朗诵诗篇,通向蜘蛛巢的小径一游。她在祈求什么,不,应在虔诚地等待什么的到来吧。神圣的背影,不是死亡,即是爱情。可是神在她的注视下。所以,是很完美。

White Rabbit耐不住性子,想在房间里每个角落里找出月牙虎的私人物品,但这里的整洁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仿佛侵犯是种玷污。只是,既然他不在场,那么自己甚是可以为所欲为一回。要是有什么日记本就好了。事总不如愿,White Rabbit在罪恶感下的行为一无所获,此刻敲门声响起。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真奇怪,我怎么在你的房间里?

White Rabbit凑近那幅画,在右下角找到了一点阐明身份的资料——Woman at a Window,1822。当然不奇怪,女人是需要窗户,来观看与守侯她们钟情的事物。只是,月牙虎透过她来观看风景也未免太含糊了点吧。永远是背影,这倒是挺适合浮想,月牙虎睡觉时还望得见海面的汹涌白浪吗?White Rabbit差点就看见某位王子坠海而溺,只可惜自己没有鱼尾。真不行,会得妄想症的!那么,转过头来,微笑,请问这是你买的吗?月牙虎放下他的球拍,不,是以前一个朋友仿作的。White Rabbit想追问下去了,很喜欢它,还是喜欢这个女子?月牙虎不再搭理他了,脱掉短袖,换上浅灰的背心,躺下,忽略White Rabbit一切言语与手势。当然,他完全可以当自己是空气般入侵者。我们不可以一起互换苹果,不可以交流心之蓝色,我们不可以谈谈关于过往的沉睡吗?苹果会掉下来,蓝色会褪去,睡眠将开花结果。只是,苹果成了食物,蓝色成了画作的情绪,睡眠只带给你我没有尽头的幻觉。不怕,White Rabbit最得意的正是逃命的天赋。亲爱的,我能爬上你的床,躺一会儿吗?

呵呵,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那么就按允许理解。White Rabbit真是小心轻放把自己给移上了月牙虎的床。其实主要是怕自己太兴奋把他的床压坏了,又怕干扰到轻眠的月牙虎。然后的姿势很暧昧,才不呢,White Rabbit觉得已是非常自然地表现出自己对月牙虎的尊敬。将腿卷缩,将腰紧绷,以陶醉的深情,小心、谨慎、甜蜜、惶惑地观望月牙虎的睡脸。然后,命令、催眠、怂恿、暗示自己走进他的梦。然后,躺在他的身上。然后,把他的梦给描刻在自己的肉体上。然后,呼吸,呼吸。然后,没了梦的飘渺脱尘。

醉酒后就是那样。White Rabbit从自己的生日舞会上逃出来,一个劲地喝酒,躲在房间里。到了失控的地步后,他就不知道接下来的神游场面了。Alice很平静地接住了东倒西歪的可怜虫,但是又离不开舞会的应酬。这个夜晚已经变质。但是月牙虎保持了一切房客的内心幻想。他放下了酒杯,穿越了骚动的舞者,抱住White Rabbit,正准备送回去。可是White Rabbit一个劲地嚷,我要和你跳舞我要和你跳舞……月牙虎很有耐心地接住了他的伸缩之手。接着,月牙虎把他送回了房间。注意,是他的房间!White Rabbit很不明白的就是这点,难道是某种暗示,还是一步进展呢。到最后,月牙虎在门口恍悟,哦……我没你房间的钥匙,也不想去你身上找,就顺便让你睡我房间了。White Rabbit真想如画中那女子一般,永远也不要转身来看月牙虎毫无变化的表情,只是,拜托你机灵一点可以吗?月牙虎略过他的愕然,把球拍放回,然后换衣服,然后睡觉。

时间是午后五时。White Rabbit伸了个懒腰,黏上身旁的这一身躯,嗅到某种来自身体内部的气味,那大概是,禁果芬香。用手去摘一摘吧,哪怕有蛇。

时间是午后五时。月牙虎不想走出梦中的沙漠。因为那里有海市蜃楼。当然有船只,绿洲即刻被填没,可出发已无法阻止。

你从哪里来?White Rabbit只手撑着脸颊问。月牙虎转身,从一个遥远的丛林。有多远,我也算是从一个遥远的森林部落来的。White Rabbit的好奇心开始缠绕上这株植物,丝毫也不考虑刺的阻拦与花的躲闪。话题老套,烦人,但是心情狂喜中的人哪能顾及目的之外的讲究。月牙虎对他说,你很饿了吧,一天没吃东西。他迎向月牙虎的注视,却发觉目光只在自己的手部。White Rabbit爬起来,贴过去,就要按住月牙虎的肩。然而,他一转身,从自己的手臂间逃脱了。

月牙虎从床头的罐子里取出一粒药片,很快就超乎White Rabbit想象地抚住他的脸,把药片塞进嘴里。暂缓一刻,White Rabbit反应过来,问,你怎么有Alice的药?月牙虎说,这就是她的药。White Rabbit还是很迷惑,我不想再睡下去了。月牙虎说,但是你很需要。

Alice笑着说,这是一个女巫的故事。

月牙虎垂下了头,将睡眠驱逐到无可逃离的墓园。

White Rabbit很苦恼地摇摇头说,我希望被爱,而不是受诅咒。

Alice还是笑着说,我们都会醒来。

月牙虎有些停顿,但很快去追那些逃跑的黑羊。

White Rabbit气冲冲地说,你可以去安慰你的洋娃娃了。

[-8] 不,炼金士要祝蛇健康。

当然会有尽头,就算洞再延伸一段路程,也不可能完全将桃源隔绝在异空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探索才能成为好奇心的终结。如每一个等候者,他也会估量着对时间的宽容,有了过去的积蓄,水池已经将畅游者驱逐出境。真对不起,您的时间到了,我们要打烊。没问题,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其实,就算太阳不耐烦,月亮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世界的平衡论总是轻易让人信服。可是你确实看见瓦解的城墙,亦是真实到震耳欲聋,轰——哗,哗哗,急雨也赶来凑热闹,那么好吧,我们待会见一面,总不至于那么伤心吧。

Johnny既然表示过很遗憾、真可惜,那么也还是会微笑着表明自身的眷恋。只是,那种占有欲已经强烈到淡漠,可真是很明白自己的魅力。呵,你真的有决心吗?烟味让他回到了短暂的温存暗夜,他躺下来,床已然消失,在这多余的房间内。不不不,房间是有用的,而床多余,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没有床也一样相爱,爱至肉身及灵魂。但又有种可悲,宿命意识喜欢把双方捆绑在一起,你无法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仿佛游戏一场即成背叛。他感知到Johnny的平静,便在这片海洋上漂游,忘归。我不该求救吗,可是谁又听你迟疑的辩说呢。船只还未抵达,便被风暴摧毁,不要指望那些理想国里的事情。床即Johnny的怀抱,心,以至太虚至上的形象。只有这样,才能以假想为火,焚烧寂寞。

是的,你是寂寞了吧,你不能离开别人的爱,离开别人的眼光。你是幸运而自傲的宠物,还是可怜而孱弱的野兽呢?Johnny只在乎瞬时,笑一笑嘛……风袭电闪,该去投靠的地方已经被占领,等待或驱逐,所有的方法皆可尝试,但太阳已来索命。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如往常一样,Johnny以香气暗示,他转头索取,却只得到敷衍的蛋糕。不美味吗,随时都有在精心地为你烹制哦。可能被夜晚加多了奶油,当然这种恶作剧可不是经常发生,况且你也知道奇特的保鲜秘方。他像病患者一般开始吸吻Johnny的喉结,差点就要发作到咬啃的境地,还好Johnny的手跟随着他的后脑。在倾盆的雨之后,空气变得洁净,可地面却一片狼籍。为什么冲不走的总团在一块呢?

Johnny依然要拧灭很多烟头,间歇的古怪表情让他不禁去抚摩Johnny那白皙到惨淡的脸,宛若被黑暗吞噬,这里的风情还会比你想象的更为黑暗。苍白无力的微笑,惶然不决的微笑,隐在神伤的微笑,将一切幻觉一一捅破,成花,妖娆,却落在这张脸上,并为之上妆。谁也想不到这面具将有多完好。他无意爱抚,Johnny也无意讨好,烟雾消散,终阻隔一座空城。当然,他在坐着,在等着,也在行走。在每一次回头时都想起前方的远山。

可是亲爱的,要知道我并没有走远。静默,两者宛如雕像,在每一个瞬间对望,试图挖掘石膏之下的立体层面,但失败。他收到Johnny的一个吻,在额上,于是继续保持好姿势,满有为艺术而牺牲的热忱。Johnny这回反倒出自真心地笑了。我们真的很可怜,不是么?然而,你真的很幸运,亲爱的。

没有下文,还需要什么下文。蛇蜕皮,即新生。请祝我健康。而你是潜伏已久的猎人,一切丛林里的窥视者。你很有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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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写封信给2005

亲爱的洋果子

看见这些的时候,你已经在上课了。我现在对高三那段时日没有任何痛感了,只希望当前的你可以在轻松的心境在度过高中最难熬的几个月。像我们平时闲扯的那般,动不动就把音乐当成疲劳的缓解药。毕竟生活中总有太多的变故,你我都无法预测,于是抱怨或者倾诉才成为最正常的情绪宣泄方式。记得一年前的冬天,你用手机照明写了封信给我,短小而又破碎,虽然我看不见泪迹,却从那颤抖的笔画中觉察到你的悲伤。时至今日,我也无法给予什么真正有效的帮助。如果说空间的距离培养了心灵对等的沟通力,那么你与我之间的相知也不是几番言语能够描刻的。我们喜欢着相同的作家,相同的乐队,虽然为数不多,但已是这相识一年多来的时光赋予我们的温暖。

前不久你兴奋地说,用一年的等待终于买到了The Rasmus的碟。正巧我也看见了他们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张。说起来,去年的我们正是这般交流着彼此的购碟情形,仿若得了宝的孩子炫耀个没完。2005的年初,我疯狂地迷上Placebo这支华丽乐队,只是因为精选辑《Once More With Feeling》里的一首《Twenty Years》。在自己20岁之前听到这歌,心情却是难以掩饰的悲伤。确切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因素,歌曲里的宿命论或者循环说都没如此强烈的悲伤力量,任何悲伤都是一点一点浸染到内心,所以在对时光的缅怀中找寻不同程度的慰藉,然而我听到的Placebo却是,在抗争中艳羡着彼岸。再来,由于我的反复嘱咐,你也爱上了Placebo,看来我真的很适合毒害你!(^_^)

安慰剂。但是世上真有如此美妙的药吗?要能达到精神上的愉悦与详和,我看某种情况下的音乐还能有此疗效。但又不尽完美,本来就没有全然的安慰。去年在我两次情绪低落时,听的歌分别来自Athlete和Maximilian Hecker。早之前看《Wires》的MV,并没有强烈的印象,听到整张《Tourist》专辑时才想起原来电视上那乐队是叫Athlete。单纯说来,他们的音乐模仿味是太重了点。但我可偏执地以为这四个大男孩做出来的音乐比Coldplay要棒。只是对我胃口罢了,只是因为寂寞,才反复在夜里听《Tourist》,并幻想有天能踏上旅途。至于Maximilian Hecker,我已把他奉为Hecker大人,从中你可知我对他有多崇拜。撇开音乐质量,单说他以一个德国人的严谨气质能模仿到英国人的忧郁情结这一点,就可让我顶礼膜拜了。要知道,在过去的阅读中,德国小说里有太多令人纠结的成分,而英国小说或多或少有些庄园情结,平实而又伤感,我以为德国人只会让人思考,但Hecker却是让我沉溺。那是一个无法返回的夜,我怀揣着他的《Lady Sleep》搭乘晚间列车,去向比邻的城市,却隐隐感到茫然,才发觉自己做了件多么冲动的事。还好,黑色的Hecker大人让我清醒,彻夜未眠。

通宵之后的虚脱仿佛是在死亡的边缘翻滚,想起了Ilya的《They Died For Beauty》,看见你在论坛里写的评论时,我一激动就加了精。虽然你自己是说查阅资料看得眼都花了,但你事先的这番资料整理,才使得这篇评论比上回写Frente!的那篇要正式许多,也大概是你写音乐评论不多的缘故,在你写漫画时的那种灵气并未体现出来。拿The Coral去年那张《The Invisible Invasion》来说,虽作了大幅度的蜕变,可制作却回到首张专辑天马行空般的灵性漫步。尽管在音像店听到有人说他们简直是在做民谣,我也未加反驳,民谣就民谣吧,迷幻民谣也还是被The Coral玩得有滋有味嘛。做音乐为享受,图名利那才叫糟糕。我们听音乐更是为享受,是私人化的,是吧?你在信中提到,已把学习当成必做不可的事,是用时间堆出来的手段,一段接近这个社会的相对好走的途径。学校像玻璃罩子压住你,外面的自由是属于你将来的空气。我倒觉得作为一个学生能这样想,已是一种享受学习的能力,你并非麻木地经受学习折磨,虽然你还会抱怨学习的这些那些。

照镜子般地看看自己,我并没接近这个社会多少,时常还担心自己能否找到合适的立足之地。去年秋天,在音像店里做了一个月的兼职,以为会接触不少人,其实还不就是无聊地靠整理CD数着时间。不过,有时能从顾客那里听到各种各样的乐队或专辑名,还算是种小乐趣。帮他们找碟,也是一种学习的方法,至少我明白别人欣赏的方向。Grant-Lee Phillips,就是别人推荐给我的。说起来这美国男子做的音乐还真是很英伦呢。后来,他的《Mobilize》,这一张在我手上卖掉五张。哈哈,我有向你炫耀过吗?

呃……也不要把脸转过去嘛!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像那本书里的贵族小姐那般,总是耍着性子,最终会出车祸的。当然了,你知道我不是在诅咒你,也知道这本像砖头一样厚的《盲刺客》是多么地色彩纷呈。你不是又把这小说找出来重看了么,还配上了Tori Amos的音乐吧。嗯,她的《The Beekeeper》就十分像部小说。什么?你说你听的是《Scarlet's Walk》,那相对而言我觉得《Boys For Pele》更优秀。那天经你提醒,我确实看出Tori Amos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相似气质,简直太契合了,一个是美国人的叙说琴声,一个是加拿大人的幻想诗章。在今年,我可要听着Tori Amos把《盲刺客》这小说重读一遍,希望看完的时候就能看见你的书评呀。

去年居然也没怎么好好阅读,真有点缺乏安定了。基本没做什么满意之事,浪费时间的睡觉倒是多到有点离谱。看到这里你肯定会大叫“我可是高三生,我最想要的是睡觉!”,可是请你平息下来,我叙说中的状态可是无聊的写照。但愿半年后你迈进大学后的精神生活不会像我这样波折不已。

你说伤害?我想只有自己能伤害自己,如果生活不理想,那么就努力地修正自己的观念,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动摇客观的生活步伐。所幸的是,在过去一年里,有音乐和你们这些朋友支撑起来,我才不那么苍白。虽然这种依赖的性格太纵容自己,虽然长久下去还是缺少一种宗教性质的信仰,我还是相信我会在固执已久的方向上走得更加远。是的,我们对于我们的任性不能责怪什么,我们清醒到无法想象做梦的舒适。

做功课累了,还是要早休息。你的好梦还记得么?我得了一种怪病,总是重复地做同一个场景的梦。但还好的是,醒来后都忘了细节。这一年,终于逼着自己挺过来了。从现在起,又将面临各种诱惑性的分岔口。

故事像竹子一样抽节,乐队的CD一张张地出。今年对Placebo、The Strokes、The Vines的新专辑都很期待。说起The Vines真是感怀,老实说认真听乐队还是从他们开始的。

信越扯越长了,然而有开始就有结束。我只希望这些能充当你的一点动力,各种祝福寄寓其中,愿你在夏天的考试中会出色应对。那么,看到文字的你已是将来的你,我仅代表过去的我,对你说一声“一切安好”。

Yours
牛牛

午夜梦回

“不是该先按一下暂停?我可刚从睡梦中爬出来,才发觉外面仍是黑夜。”

“放心,我并不会给你来讲黑夜传说……那可抚慰不了你。”

“哦?我的梦虽抚慰了我,但它已经破了。那些碎片仿佛Sigur Rós的《Takk...》里那群黑鸟,从小男孩的眼瞳深处羽化而飞升,化鸟又化烟,也消融于迷雾里。男孩踏上征途,去寻找丧失了的安定,自语欢快,却挣脱不掉若即若离的愁绪。梦,像幅抽象水墨画,Sigur Rós这支天然画笔挥洒自如地驾御着意蕴。黑色的鸟就是我的心影,轻易破碎又轻易融接,能反复拍翅而飞……我如梦中的那个女声般强抑着情绪,继续涂鸦在无名之路上。”

“但是你已经醒了,于是就可尽情发泄。相对而言,《Von》是原生态的粗糙感,《()》是概念化的模拟式,那么这张《Takk...》便是性情上的梦游。我无法相信他们还会超越自己创建的前卫,但Sigur Rós这回仍做到了精神体上的圆融。你说那不过是破了的梦,听起来,却会有迷人的回忆留给你。”

“当然回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就像你我现在的谈话,会被时间消融掉延续性。”

“谈话?我认为你和我都是在听音乐。你瞧,播放器不是一直在正常运作么,Maximilian Hecker的阴柔假声不正是整个房间的背景乐?……情绪是他投入最多的东西,你没听出来,只因为正沉溺在他的情绪里而无法抽身。”

“是他!这个德国男子给我的感觉真有些怪。可不能否认他带给我的感动。《Rose》是一场白日梦,我可以轻松自如地拍醒自己,但看清眼前的世界不过是冷漠的荒城。少了点什么,但无法填补。他对假声的运用与其说是一种技巧,不如说是歇斯底里的问候,将常理颠倒过来,让自我舒解一番,兴许音乐的各式刺激只是这个男子对无法抵达之情感的竭力追求。他太脆弱,才将脆弱唱给人们听;他需要关爱,才把关爱放在歌里拥怀抚摩。我倒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大男孩的最初欲望,不在乎世俗的异见。”

“所以他轻易激发了女人们的母性,不,应该是说激发了世上强者的保护欲,这其中自然会有男人的存在。至于Hecker本人倒无Gay的倾向,他可是曾向那位名模Kate Moss大胆求过爱呢。”

“嗳,这种说法从来不那么绝对啊。用歌求爱是一回事,真实情感也只有他自己明晓,我们是无法探知他究竟隐蔽了些什么。音乐呈现的也只是他引以自傲的那部分,在外人看来很是绚烂,如要加以评价,他制造的仍是一个甜美的易逝之梦。”

“又是梦?我放的这张《Lady Sleep》光名字就能让你联想到梦吧。”

“封面的惨白与暗黑更是让人身陷梦的无穷隐喻。那双眼眸,成了罹难的活化石,我在观照中才惊觉他无助的苦楚。”

“可这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黑暗中的钢琴声爬楼梯般地逼近我,仿若幽灵抑住了我的呼吸。这场梦中的流血静默持久,冰冷的地板接纳无助的灵魂。我不会像你一样,从Hecker这里讨取感动,他带给我的是病态,是深入内心的病。连爱情也无法挽救的危机。倘若Everything inside me is ill,爱也只可充当短暂至极的缓解药物,苦痛的侵袭依然向内持续,一步一步踩碎了所谓的希望。Hecker从不制造无谓的噪音,他对病态的倾斜使得呐喊更具煽动性,白噪音的蔓延,辅助嘶喊以创造苦涩的回响。漫长的钢琴伴奏铺陈了华丽,可这华丽带来这男人的简单遗言,‘I'm dying’,没有比这更坦率的自白。”

“他有绝望与无奈,可他试图去睡,这愿望原本就来得坚定,强势。”

“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催眠他自己,《Lady Sleep》始终是在清醒与沉睡的夹缝里喘息,可以暂时乐观地妄想,可以长久悲切地沉湎,怎么生存都只在游离状态里。有心愿,但Hecker却假想着其它的欲念。不能假装自己麻木,整个世界的清净就只会成一场幻觉。我觉得他彷徨,犹豫,左顾右盼,扑面而来的却是疾病与死亡。所以无法不说这是一张具有浓厚黑暗气息的专辑,甜美的男声是糖衣,相似阅历者当然会接受并消化他给的药物。于是就可假设催眠。”

“照你这么说来,Hecker是个噩梦的贩卖者?我宁愿选择麻痹,也不承认梦的恐怖性。”

“那不过是你主观意愿上的逃避罢了。像这种情绪在Sigur Rós那里,肯定会被简约化,直至澄澈的水流,却大胆地挑向暗黑的谜。”

“你还是在说《Takk...》吗?这张专辑都已成感恩的旅行了,但路线很虚化。”

“我只是说Sigur Rós明显要比Hecker冷静。内敛或外露的情感,在不同氛围下都是可取的,关键是制造者专几明白主题导向。哦……对了,你知道我所喜爱的那个Mansun么?”

“就是出过三张专辑的传奇Mansun吧?”

“是。他们的主题界定十分模糊,我无法说他们立足于哪种情感上。好似爱,却又那么隐晦。他们的思考多过情感的流泻。”

“是生命。他们张看并探索的是我们的生命。但你我是如此无知。”

“嗯,有点……我热爱他们首张专辑《Attack Of The Grey Lantern》,乐队Logo下密集的梦幻蓝玫瑰着实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可蓝玫瑰与灰灯笼却在迷幻的幕布之后。虽说是攻击,可这群英国人的浪漫情调让音乐享有款款而来的优雅。若比喻,这只会是一场漫步,提着灰灯笼看世间的浮光点点。歌与歌之间的桥梁和谐而紧凑,跳转或飞跃,渐变或迂回,使得主题富有复调色彩。Mansun太聪明,也太精致,开放的视野给予他们自己如宇宙浩瀚般的遐想。”

“听起来很是宏大。我只是单纯觉得《Six》专辑里的神秘主义取向更有魅力。如果说《Attack Of The Grey Lantern》是协奏曲,那么《Six》就是变奏曲。”

“自然,那张的替变性更为灵活。可我仍钟情于灰灯笼下的思念,镜中上帝凝望着你,你却无法向他倾诉。Mansun沉溺在自我爱慕的思考中,不经意间也瞅见时间的流逝,他们无法逆转的东西才叫做梦想。”

“我听多了有力呐喊或无病呻吟,但他们绵长的尾音确实很有迷幻效果,而不是病态。真假声的转换,是对内心情绪的挖掘方式。如果他们不从自我那儿拾取细节,又怎能成就这番灰灯笼的梦想呢?”

“现在看来,梦想这词太过沉重。不可能轻易就背负起的。”

“于是你在暗处听歌,静坐不动,这样就算惬意的方式?Mansun最大的神秘之处应在于他们从幽暗里提取了微光,以照亮后来才浮现的路。”

“我暂时不想去考虑音乐有何先见之明。我们只是在听,且只听我们想听的。”

“不如换一张CD吧。男声已唱到催眠……”

“好。那么……Ilya《They Died For Beauty》、Cranes《Future Songs》、Garbage《Version 2.0》、Love Spirals Downwards《Idylls》这么几张你有什么首选的吗?”

“Cranes。”

“果然如此,类似工业噪音时代的幻游啊……放好了,剩下的是看你和我会不会遁入恍惚之境。可是你怎么都在喝咖啡提神呢?”

“因为我从梦中走出来不久,现在只想做一个局外人去游玩这场实验之梦。”

“那么我也该去泡杯咖啡来……在夜里都坐这么久了。”

“为什么你也要?”

“我只是想陪你,没什么,我们唯一可做的正是听音乐。”

他们说一秒钟可以杀死寂寞

[***] 序

对时间的无偿利用,让彼此耗尽了灵魂的忠诚!

[000] 爱

别再提这个词,我是“无爱主义者”!若只是说这么一句,我肯定会被很多人嗤笑不已。唉,不搞清高。那么就跟暗暗同学读一遍,“爱是个伪概念,亲爱的牛。”那夜收到短信时,突然发现“伪”是个多么好的字。虚伪的爱,就叫伪爱。想太多也没用,在概念里听来,爱便是伪装的种种心态的集合。我没有放弃,所以只在幻想。

当然,更多的是排斥一切离谱的妄想。走到了现在,我能剔除的都剔除了。天空不是一角。阶梯在延伸,呈循环。明天是今日的重复。是初中时的色彩。现在——对于我来说,是在做梦。梦醒后的我,还是初中的少年。一直踩影子。楼影。车影。身影。以后对我来说,不过还是在行走。一个人行走的惬意,冲淡了观念里的狭隘幻想。别提什么伟大的爱,刻骨的爱,热诚质朴恒久温存的爱。我拒绝。我无法接受。属于我的男子只在虚构里。我太卑微了。擦不掉最初的污痕。于是你行走吧,你是我,你是笃定的我。

[001] 写作

第一次提到这个词。以前不敢,那时是诚惶诚恐的心态。我无法严肃,根本不可能用冷静的言辞来诉说自己的写作状态。到如今,我剩下的能力还有什么呢,仿佛真没有出息,除了写点字就一无是处。我认真写作也不过是进大学后的事,中学的框太束缚了。受到朋友的鼓励后,才觉有动力努力下去,是如此单纯的想法。

2005年写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满意的呢?我非常想博爱地说每一篇都很满意,可这是多么虚假的包容。上半年,曾觉得《猪小懒语录》很不错,因为有了情节与氛围上的突破。但如今看来,真正代表了我的情绪与风格的是《裹尸布里的新娘》才对。像兔兔说的,从中可看出你对新娘的感情很深。我也在短时间把这近三万的小说赶出来的。

哎,每篇东西都是靠赶才出得来的。后来《幻想自慰者》成了议论最热烈的东西。我一直在反驳,反驳,都已经疲累了。虽然是三天赶出来的,但酝酿绝不是短短的时间。我仍然可以说,不觉得在这小说里有什么失败之处。确实,不出彩或者不具铭记之处,也是我认识到的。但是并不是像你们说的,没有热情在其中。四个人物是我的性格分身,我必须承认这一点。我有牵强地把他们扭到一起么,我不觉得。是没有爱,爱是伪概念,或者是不可得的幻影都可以。没有灵魂,他们都在迷失。那么还剩下什么。照这样说来,我是拙劣地写了一系列状态和场景而已。坐在床上时,我为丁哲久而停住了笔,靠在枕头上任台灯光刺激眼皮。冷的感觉已不是记忆。哲久染上的我的影子,是四个人物最重的,所以我才最爱这个人物。你当然可以说,这小说不过是私人编造的梦。因为H情节或者偏离了情感的场景被骂被批,我都不退缩,还是使劲地辩驳,维护自己的立场。说到底,我也太自私。现在平静看来,故事不是好故事,人设太不合情,还有什么能留在记忆的。所以,你们以后大可以忽略这一篇小说,看也是浪费你们的情绪。而我,也不想再提到这篇。我从来没有丧失热情地去写这篇《幻想自慰者》,也不像兔兔你说的出现了“不真诚”的写作姿态。我的说法是,我尽当时最好的表达方式去填充了脑海里的故事。但是,我太自私了,把很多东西都藏住,都省掉,我想那是我最后的隐秘之花。秘密是不需要叙说的。它自成故事,但我已给了暗示。

说回来,这一年最满意的构架是《我们只是一层薄雾》。但对于我这样的情节弱者,还是很难把握的庞大结构。在纸上画人物关系图就画了许久。后来写出来似乎很概念化的。结果,由于暑假回家的原因,小说在后半部的开始卡壳了。我的懒惰,让我挖了如此大的一个坑,真是对不起,四。虽然你说没有关系,我还是愧疚不已。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剩下的写好。拼成完整。将是最喜欢的结构。妄想长久的圆形。

而《还能有什么可刺激我》是多么灵活的结构。对于这一篇小说后半部的爱,简直是让我沉浸在彼方的幸福里。我对人物的处理,似乎没什么深入的。没一个角色让人喜欢也好,但故事整体感觉让你喜欢,也算是弥补。我太天真了。解释是什么?解释是无谓的挣扎,胡乱的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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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雷:勿近,一个反差性格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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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水洋三,然后呢……

我对清水这个姓有强烈的好感嘛。原因就不在这里说了。反正看清水洋三也就成了欠考虑的事情。还好,确实给了我许多乐趣。曾以为是很热血的少年漫画,其实嘛,作者很有服务少女的意向。看嘛看嘛,主人公都一个样,都那么拽,爱装酷,其实又好色嬉皮得要死。男主角的真理就是,白头发才是王道。

我当然想到了,草摩泼春……

啊,《水果篮子》里最喜欢的人物。而且而且,也是“牛”。看他多有威力,黑色之春可不是盖的。性格也是特别讨人喜欢(我只是在说我啦)。憨厚,执拗,直接,纯粹……只是你不要对由希那么依赖啦!还好,你的爱情不会成为悲剧的。我喜欢你,如果不嫌弃,赶紧从高屋奈月那女人的魔匣子里奔出来吧!

被骂了,请扯回来……

清水洋三美型不美型我不知道,可是从他笔下的主人公应该可以看出他对美型的意图。哦,是勾引美女呀,俺明白明白了!在《超级高校生》里,真是让那小子饱受了艳福,虽然故事一系列一系列过来有些单调,但是在某男的诱惑下,还是能坚持看到结局的。结果……大悲伤扑头而降。清水大叔,你也太狠了,怎么能对美少年这样……

三年前看的,忘记了……

在2005年夏天某日,从家乡书店里廉价买回一拼的《神偷叠影》。当然也是三年前看过。只是很想收藏美少年呀!重温一遍,又感受到神田雷是多么正直善良的小伙子。他偷东西?偷的不过是某组织标属的艺术品罢了。啊,设定好老套,但是不管怎么说,故事还算流畅。到最后面的真相揭晓处,算是转峰之笔。

倒霉,忘记故事了,还是看他……

完全是因为他个人魅力,整套漫画才撑起来。清水洋三对女性的描摹可没如此有力,真怀疑是不是作者有什么不良倾向,或者是对女性抱有偏见。吓!不要告诉我是大男子主义!说回来,清水洋三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我没有考证过,只是我主观认为是男的……多么不负责任的说法。不过至少,神田雷的形象是永垂不朽的!树丰碑吧,刻印章吧,画肖像吧!于是就有了神(我)对人(他)的创造。曰为“创美少年记”。

是日,窗帘遮住了艳阳……

我想高考倒计时大日历的纸除了草稿之外,还可做图画纸的妙用。质量真好呀!两年前收集的纸,到这个夏天还有,于是最后利用一下……然后在8月15用了下午的时间,把漫画书上的他搬到我的纸上。很久没动过画笔,居然下笔还蛮顺利。然后就美滋滋地创造美少年。

当然,他不是王子……

和原画比较起来,我画的没有那么凌利,反倒温柔起来。于是前些天给兔兔看这画时,他那个疯叫,我就不说了。原来原来……啊,牛我没有说出你的初恋呀!我是非常妄想有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的。可惜老子的青梅竹马除了四肢发达就没别的长处,哼!而神田雷呢,是非常听话的孩子,可不要带坏他为好。

什么,他就会思考了……

画画只是学到皮毛,就放弃了。

拖回来,把神田雷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