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敢不去上课!

乱,换种方式说话:

1 越发堕落,没了人样。向邋遢大王取经。
2 十一假期荒废在游戏上,颠倒日夜,锤炼肠胃。
3 视野之内无处不书,眼中却无半点字影。
4 远离音乐,远离动漫,远离毒品,珍爱狗屁的生命。
5 手机渐渐走向下岗。
6 心情平静。前途一片渺茫。
7 无。

玩偶闭目的慢镜头

——藤原薰短篇集《禁断恋爱》

阳光还算明媚,她坐到我的身旁,说起一个故事,其间嘴唇像洋娃娃般轻微开合着:

缓行过隧道的列车,男孩对面是一戴墨镜的男子,他一直盯着男子手捧着的纸袋,抑或是错觉抑或是纸袋的阴影褶皱的缘故,男孩觉得那纸袋里装着的是女孩的头颅。忽想起昨天电视里报道的分尸案,凶手携着人头逃跑的可能性极高,男孩蹑足到对面沉睡男子的身边,迫切想确认纸袋里到底是什么,但正当他去揭纸袋时,列车员推门近来查票,男子惊醒便扬手要补票。随后趁男子上洗手间的空档,男孩打开纸袋去看意料中的人头,紧接着自己却从梦中惊醒了。发觉是梦后,墨镜男子正要下车,男孩感到遗憾的同时也惊奇地发现纸袋下侧有红色的痕迹。而立马纸袋被匆忙上车的女孩撞在地上,那时男孩透过正要关闭的车门瞥见已摔烂的番茄,他哈哈笑起来,觉得自己是否太累了才做奇怪的梦。他清楚那男的怎么可能拿着人头嘛,男孩抱紧自己怀里的纸袋,默念,“因为,带着人头逃亡的人是我。”很快列车喀哒喀哒地继续前行……

原本懒洋洋的下午,说完故事后,她继续听课做笔记,而我只能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仿佛自己在搭乘列车一样迷糊。

[ 恶魔契约:灵魂的寄存或交换 ]

那故事被收在藤原薰早期短篇集《禁断恋爱》里,名为《纸袋》。她说这是第一本关于人偶的漫画单行本,而这个白羊座女子后来在《思考少年》里将短篇艺术发挥到极致,或许她看起来不那么神经质,但却以线条触碰到微妙的心理情绪波动。故事的开端多为凝神一瞥,视野渐缓拉近,手势迟滞,言语多不能形容场景,那么就任由她来操纵我们心理的玩偶线吧。

前四个故事《禁断恋爱》、《夏娃的果实》、《独奏者》、《念珠》,是独立且相互关联的心理剧。它们轻抚过你的心,给一丝麻痹的凉意,然后不动声色地关闭那个世界的大门。恶魔亚当拥有俊俏的外貌,他是那个世界在人间的代言,敛笑并且转着诡谲的眼珠,随后推开人类看不见的门,从半空中降临世间,就面无表情地靠近他要找的人了。《禁断恋爱》里爱上画中人偶的18 岁男孩,自己兴许就是被天使变成人的玩偶与人类间的孩子,但终究他还是爱着那貌似母亲的人偶,不管姿势僵硬,也不管脱了手套指节如人偶般有断裂的痕迹。亚当无声接近他,说完故事就消失,他只觉得这样的任务很好玩。

再跳到《夏娃的果实》里,人偶师舍不得将几近完美的人偶交给订购者亚当,宁愿与他订下灵魂的契约,但无论人偶师怎么喂她进食,玩偶就是玩偶,并没有人真正的心,哪怕她被亚当吹进些人气。最后亚当接回已吃掉人偶师灵魂的玩偶,抱着嘴角还有血迹的她,称赞“夏娃”于她说来真是好名字。不可否认夏娃的果实即是灵魂的暗喻,而亚当原本只打算将她当成随行的灵魂存储容器,以便工作。

你总是猜测不到玩偶动姿背后的控线走向,分明不清的是爱恋还是情绪,执意挽留的又是不是心理欲望的填充?男孩爱上人偶的禁断意味,人偶师心属创造之物的僭越厮守,还有《独奏者》里男孩对小提琴欲罢还休的爱恨,《念珠》中修女猜疑圣主与期盼奇迹的违逆,行走者亚当有意闯入各个心理禁区,表面上正经谈及灵魂的契约,其实暗自窥视人类内心起伏变幻的纹样,这幅丰富多彩的图景是恶魔无法企及的,但亚当能够欣赏并且获取感动。仁慈与善良并未确定归属,恶魔也抛弃了以往的那种性格划定,亚当能被独奏者男孩的琴声感动得捂脸沉思,因修女的虔诚与自省撕毁了灵魂契约。手势像对白一样有语境,笑容如音乐一般有和谐,他正拍摄一套深究心理的影片,游走,逼近,定格,然后切换跳转。

灵魂化作有形的人偶,可以寄存可以交换,但千万别让人偶死掉。那么灵魂到底有几分重量几重价值呢,谁也无法回答。《谢谢》里的“小恶魔”级别的女孩,艳羡着“上级恶魔”的亚当,同时也为自己迈入那行列而努力着,就在最后一个灵魂数额上,她被那个男孩善心的灵魂而感动,竟自己也去帮遭遇厄难的他。然后声音的碎片残留在她的衣袖里,等她无比温情地听着不绝于耳的“谢谢”,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

于此,灵魂真正成了有实感的造化物,可以提升那些浑浊的和迷茫的,但不绝对地抛弃憎恶的一方。有时候你抚着内心的骚动,才可以平静出另一份澄澈,那么你期许的奇迹也在合掌之际。

[ 异世界:角色的内嵌或互换 ]

《早餐》堪称藤原薰叙说替进的绝佳小品。“外人”身着灰鼠色服装闯入女孩们聚居的室内,本来是由他交代的环境描述接而换为他与认识的女孩子的对谈。她刚换上新装不久,整屋子的女孩都只等候这一重要的换装。“外人”明白她们久等着早餐,无奈何盘子里仍是空无一物,虽然女孩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有惊喜会有自由,也知道自己是在用自己的孩子交换早餐,但她一心依赖着这层空间的保障不敢逃脱反叛,渐而叙述视角转到守护者红发白衣男子上,他跳出来呵斥“外人”,重复了女孩们的命运和早餐的重要性,“外人” 想用火烧了这房子但却仅能无力掩面哭泣。反过来是女孩来安慰“外人”,并毫不掩饰幸福地声称自己肚里的孩子是双胞胎,梦中的俩孩子在“外人”描绘的麦田里嬉戏,早前她还吃下“外人”带来的小麦穗。最后叙述替换到一对夫妇,先是妇人在农舍门口拾起麦穗,不远处的木架上憩着一只灰鸽,随即她向丈夫提到农舍的天窗和闯进来的鸽子,不经意间他俩早餐的双黄蛋就从破壳里流下来。

开始会摸不着头脑,到最后一刻便顿悟这不过是鸡与鸽的人物替换,其间的真切轻易困扰你,所谓的安逸和所谓的自由孰轻孰重,“外人”无力的哭泣,女孩看似慰藉的淡笑,他们以各自的方式生存,也要拼命坦然接受现实的框架,或随性或逞强,但总得以某种力量支撑住寂寂无趣的生活。女孩梦境中的真实便是沉溺信赖的坚强,无力逃脱那么就适应,这个地方也并没那么坏,她要“外人”相信自己也还能有如此轻盈的梦。

梦总是在做,现实也以某种隐匿性不停逼迫。《盆景》保留一份良好的封闭性,开始上演孤绝环境的独幕剧。 “不可以被好吃的东西引诱,就跟着陌生人一起走哦!因为你会被拐到遥远且不知名的地方。”其实黑发女孩和所谓的“爸爸”正是来到不知名的地方,后来找寻爸爸的迷路女孩来问路时,她也明白对方是被拐者,但她把眼前的迷路女孩掐死了,只因不想“爸爸”被抢走。那么叫醒了“爸爸”来吃饭并告之取到了特别的材料。噢,忘记说了,黑发女孩的世界始终存在一圈透明的墙,还有父女俩进食时不禁想起海的味道,那么熟悉。

没错,那是人造的世界,口中的“拐子”会供以食物和水,但女孩仍会不明白为何要把他们关进这个世界。“盆景”的喻意一直深藏在种种怀疑中,而角色以自然的方式袒露出无尽悲哀。这是童话吗?是鱼的生存牢笼,还是鸡的安逸讨取?藤原薰大约不愿画美好的童话来探讨永恒,童话的圆满从不意味幸福的有情传承。这只是类梦魇的异世界,角色内嵌进心理真实,或者干脆与无法解脱困境的现实角色互换。它们的暗示,最终只是提醒我们尚未混乱不堪的心境而已。

[ 慢镜头:控线的跳转或停滞 ]

藤原薰这个女子带着学院派的气息闯入商业味甚浓的漫坛,于是被视为非主流的画手,然而她的作品晦黯但不艰涩。曾仔细凝视过她的照片,大眼睛,沉稳的脸庞,安宁明朗的神色,感觉是很活泼的女孩笔下世界却能让我静谧地冥思或沉眠。

《禁断恋爱》这本1996年的作品集充溢着她对各色人心的遐想。她的画面清净且凝滞,情感却缓慢流淌在阴影里。可以说精神分析的探源因素在创作动机中占很重比例,例如最后一个故事《纸袋》这种烙印尤为深重。可以看成是逃亡男孩人格的分裂,也可看成是他对自我界限的好奇与质疑。那些心理的控线操纵着你我的居心,但彼此都无法触及,亦无法明晓。

两个定格画面的衔接,逃亡男孩在扉页中以慢镜头的迟缓来呈现闭目神态,控线好似跳转也好似停滞一般,让几片树叶从右飘到左。此类表情广泛存在她其他短篇里的人物脸上,闭目的宁静与持久,玩偶般托起腮邦,心理故事浸在风景之下等候着读者的刺探。

藤原薰长久来都为抵达心境之门而努力着,这些心理的把握是她深感兴趣的。在《天国之门》(Door To Heaven)里坦言,“我知道,也许我永远到达不了那最后一扇门,欲望无穷,将塔砌的越发难到达,不过我坚信,只要,只要我努力,终究有一天,会到达那最后一扇门,现在,离天堂的门还有多远呢?”这种距离的估量也正是对自我的警策。

少年出走在八月

钓鱼人生:周六晚与周日晨

我遇见猴子们后,在某一个傍晚从箱底翻出朋友送的一本书。猴子们是指“北极猴”(Arctic Monkeys),书是阿兰·西利托的《周六晚与周日晨》(Saturday Night and Sunday Morning)。这支少年乐队的处男作名称“Whatever People Say I Am, That's What I'm Not”就取自改编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可惜找不到碟看,那么只好把书翻翻。奇怪的是,一口气看完也没找到这句话的中文译名。

二战后的青年被称为“愤怒的青年”,1958年三十岁的西利托总算将自己被拒绝了四次的处女作《周六晚与周日晨》卖出手,这本写了近七年的小说早已将他的年少轻狂抑了下来。沉稳的内心剖析,矛盾而随性的辩驳,小说几乎快成了他的青春祭亡书。主人公亚瑟在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平庸的青年工人,细细品咂,你就能看到一个小混混的身影,或者是伪朋克的身份。虽然在50年代的英国,朋克运动还未来袭,但无政府主义的呐喊已经响彻民间。

亚瑟能要求的是什么,他在工厂做满八小时,夜晚便是找酒喝找女人睡。说是浑浑度日也好,毫无抱负也罢,当时的青年几乎都和他没两样。战争带给人们(尤其是年轻一辈)的阴影丧未散去,冷战又降下一层霜,亚瑟并不对时局抱怨,他清楚自己的需求就是找乐子。于是,酗酒到滚下楼梯、在大街上发疯嘶吼,同时与三个女人交往也不觉得不安。那些虚虚实实的政治言说,明争暗斗的党派纷争,对于着眼于切身利益的青年们来说,都是些强制的枷锁。自由是用来呐喊的,却也是被政府所抑制。除此之外,个人的最大自由就只剩自身欲望了。

在酒气熏天的夜里牵上情人的手,在睡眼惺忪的清晨与身边的她问声好说再见,然后每一个青年又回到资本主义的机器工厂里。拿亚瑟来说,日子够自己折腾,管别人怎么说!酒与欲,是他的诱饵,“他要钓的东西已经上了钩,他只好在剩下的这半辈子跟它搏斗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你钓到鱼也就是鱼钓到你。你得到任何东西也都如此。”不清楚是否由于其中的说教意味和人格魅力,发行专辑时,19岁的“北极猴”主唱Alex Turner特别钦羡电影里亚瑟的作派,而这情感已远不能用“青春狂躁”来定性。

又一个鲁宾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

告别城市,让我们回归自然。鲁宾逊先生所扬起的航海之帆可谓是影响深远。且看看这杯新瓶之酒:

Pi是一个16岁印度少年,Pi的全名是派西尼·莫利托·帕特尔,Pi是227天的海上漂泊之旅,Pi是圆周率,Pi是3.1415926……因为沉船,少年Pi失去父母,失去了迁往新家的方向,在救生艇上与一位尊贵的“客人”作伴。这只孟加拉虎名为“理查德·帕克”,一个很正式的男子名,却让少年在恐惧与怜悯中挣扎。其后的故事可想而知,生存的毅力,在度日如年的海上漂流生活中让一个少年成熟起来。远离社会的勾心斗角,却得和一只重达450磅的老虎较量。力量在此时已经一败涂地,而少年Pi的处理足以体现人类的智慧。要是不想被老虎吃掉,就得驯服它;要想驱除恐惧,就要站得比老虎更高。Pi将“驯虎计划”摆在海上漂流生活的头条,这情形之下,其实他和老虎俨然一对独特的情侣。

人最难战胜的即是孤独。困境中的Pi无暇顾及内心的苦闷,如果不去想,那么就会轻松一点吧。更何况,还有老虎需要他来照料以及防戒。作为2002年英国布克奖的获奖作品《少年Pi的奇幻漂流》,作者扬·马特尔在书中制造了宗教般的喃喃经文,如果忍受不了,那么你也将无法真正适应Pi的海上历练,毕竟这不是生存模拟游戏,而是把生之信念放在极限海浪上兀自漂流,全部的奢求就是彼岸,而彼岸又从不等待懦夫与愚者。在最后,看到Pi对动物的爱以及他虚构的人性之恶,那么每一个真正对信仰依然抱有期待的人都会为之感动。

夏日的烟火:十四岁

当初看书脊的时候,还以为是楳图一雄那部经典漫画《十四岁》的小说版。仔细确认后,才明白这原来是一本直木奖的获奖作品。如果不是一位少年,那作者至少也应该是刚刚褪去少年青涩才对,可石田衣良发表作品时已经是43岁的大叔了,模样俊朗,算是美中年吧,能写出如此细腻而逼真的少年成长小说,可见他身为一位推理小说家的强大功力。

如中文版封面所示,这是四个少年的十四岁。有着最平常的拉帮结派,一个小团体的冷暖自知,在课业之外搜寻最真挚的友情。时下少年所经历的琐事,作者毫不遗漏地聚拢起来,在他的万花筒里,青春期的变化反射到少年心的每一暗角,可在平易近人的笔触中,温暖也随之而来。残酷青春的定义是模糊的,每一段青春故事都有着不可愈合的伤痕。四个少年的结伴而行,穿越了疾病的房间、恋爱的小巷、性之幽道以及成人们的庭院。他们并不是无所事事,而是把全部的空闲用来储备勇气,因为很快即将迈进十五岁的旅程。短暂、迷惑、随风而逝的十四岁,只将他们推向更为陌生的关口。

很轻松的一本书。说是适合每一年龄层只怕是令人发笑吧。成年人大概只能嗅到些微朝花的香气,然后遥想当年的稚气。中学生看了,则会进行对照,少年的心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深刻的寓意,只是一段时光的素描。能在日落时分,随意翻开这本书的一章,便可进入它独立的故事。不求多,无须从头至尾,少年们骑着山地车正驶向夜晚。

在夏天的最后一日,在新学期的魔咒释放之前,少年们实施了一场盛大的出走。伴随他们的是Hip-Hop音乐,或是来自挪威Magnet乐队更恰如其分的一首《Last Day Of Summer》。

Before I Speak , Before U Refuse

STEP ONE - to be original

我强迫自己忍耐到这支烟抽完。深呼吸。火光隐进指缝。我却看见他那白皙的后颈就要蔓出迷雾来。他在这里。我甩掉烟蒂,连忙扇自己一耳光。安静。就这样,一桩小罪恶被我捻灭。可我巴不得能向他炫耀个没完。

然后他会说你真像猴子一样,还手舞足蹈呢,真幼稚。

水溢出了杯,我怔了好一会才把手指松开。这一杯,仍解决不了干渴。那火焰,如野草经过水的滋润越发疯长起来。紧握杯,直望那些水珠一颗颗往下坠。我极有耐心地等它们都汇到底部,才缓缓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小心,我是易碎品。随刻回头盯一眼,生怕杯子会主动投靠地板。还好,我们都很平静。

路经他身边,还是忍不住了,弯下腰把手放在他那团迷雾之上。覆盖,挑拨。我的左手。出于各种隐晦的小目的,来抓住一丁点儿纯净的真实。而他像木偶般丝毫不反抗,任我摆布。这下会很糟,我会解不开他的枷锁,连我自己也被束缚住。Animal Instinct,他念经文似的吐出这两个单词,不知怎地我就放开左手,迅速夺过他手中的CD,另挑了张Suzanne Vega摆在他眼前,等他错愕地接下后,我很干脆地站起身,回卧室。

其实怎么交换都不是解决的办法。

——我喜欢比约克,喜欢卡百利,还喜欢极地双子星。

这天真的话放在哪里都很受用,但他明显不是在找同好。说真的,当时我是不屑,但沉住了,不想激怒他。甚至还装傻子,应和他说“是么”。他也很干脆,炫耀了自己所爱后,扭头就走。这是显什么拽啊,跟个宣战似的,而我的感觉完全被忽略。

没追上去,并不是不想,而是走不开。

他,只是个顾客。挑中商品,付帐,走人。完全没有附带条件。我只有看背影的份。不过也有死皮赖脸的做法,哎,这个是赠品,你可以带走。

这个,是我。

扇耳光,挥拳头,还是脸红?真想看看这只小白兔的愤怒反应。

但,且不管我谦不谦虚,我真没作恶到大灰狼的程度嘛!还是算了吧,这些比喻老套又恶俗,请问你还是需要童话来催眠的年纪吗,我的宝贝。喂喂,你就别吐了,如果要期待我会奉上一包糖,那么你还是关上这扇门吧。

所以我选择把他骗到手。瞧,他刚不就在我左手的控制下么?你知道这一切。

走在我身边的他很安静。反倒是我,急噪得吐不出一句完整的问话。光是感叹词有什么作用?他那么轻易就接受了我的好意,搞得我罪恶感顿生,真怀疑他其实很明白我的野心,只是保持沉默而已。放弃交谈,我搭上他的肩,像个哥们儿那样地亲近。最后猥琐的念头还是来了,只想把他抱在怀里,不准挣脱,不准惊惶,不准哭泣。

现在他虽还没弱到一推即倒的地步,但却让我生出一点叫怜悯的情愫来。现在,是夜晚。我请他吃晚饭,他跟我回家。不,实质就是我诱拐他回我家。开出了条件,但他也没表示什么欣喜之情,点头,那我去看看吧。

看什么?总不至于看我吧。只不过仗着几张臭碟就把人家小孩子拐回家,也还真是居心不良。他真是安静,并不像别人那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嘿,该死,我没干过类似的拐骗,这还是头一回呢。不相信?那你把我的脑袋敲开,看个究竟吧。然而在那时,我的大脑是被这三个字刺中了:想-上-他。

对,这就是我的小目的之一。是不是污秽到让你嗤之以鼻?然而,我也很老实吧?

他回头说了句,你家的宝贝儿可真多。可不是嘛,我放松一笑,把身子压在斑纹沙发里。然而他又把背影留给我,忽然觉得蹲在纸箱前的他像只小动物,具体是什么我挠破头皮暂时还想不到。管它的,我瞪大双眼,一心祈祷着,把头越弯越低的他最好缩到那只大纸箱里,被我的大纸箱狠狠吃掉,被我的大肚子彻底消化。刚这么一怔,我的烟灰又落在中指上,嘴唇动一两下,然后将迷人的旋涡抛给了他。

你想要吃东西吧?如果可以,就把这个吃下,然后你再也不想吃东西了。我知道你会害怕地连缩头,我手上的,一声低吟,一回颤抖,一连串的泡沫飞腾,皆来自我的饥饿。这一个黑洞,无情地扩大。

我抚上他肩头时,他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喝水。我咽了点什么下去,又起身,给他弄了杯冰橙汁。还不想递给过去时,就死盯着他的右耳,心里一阵惊叹,我的旋涡果真跑到他的身上去了,于是我拼命下着各式咒文,风暴赶紧降临吧。然而温度已然升高。他主动把橙汁接了过去,喝一口,就放在纸箱旁。他,用手扫了下右侧的头发,轻挠,耳朵的旋涡被覆盖,我所看见的是一支点破迷津的指引棒,他的右手,他的食指。

我,用下齿咬着上唇,探出右手去找同类。他并没有拒绝。丝毫不在意我的指示牌。是的,我的右手还不能让让他的眼光刹住车,于是我只摸一下,他的左腕。而他也不还以怒色,那么我欣喜若狂地将这一下升级为一刻。呼气。专心欣赏他右耳下颈后的微细血管。一张地图。我正在找,转弯之角。

——你到底想找什么?我还要上课,没时间啦。

——马上就好!你需要尝试别的口味,音乐可不是甜点……

我坚持了一刻钟才把手缩回来,赶忙找支烟点上。而他,在这触摸之后,依旧不紧不慢地翻看纸箱里的CD。他只和我说过一次,很多夜晚他都睡不着。黑夜里他只是个废物。那刻,他的自傲全无踪影,虽在笑,但很无力。我需要整理很多小东西,发票、目录、清洁液、镊子、透明胶、磁头、碟片、CD盒……它们在我的柜台上等候各自归属,那时他将下巴抵着桌面,静静看这一切的支配。随后吐出一句,你是个好男人呐。我当场就要呕吐,这年代哪儿来的恶心形容,我宁愿无赖也不想多层所谓的光辉面纱。只是,他的倾诉一波盖过一波,话题三级跳,从没见过他如此健谈的一面。其实我也没回应过,全是他一人长篇大论。耐住性子呀,这可是个好机会。夜晚让人无力,那是因为它抽去了你的神经。躺下来,不需要翻身,我会帮你面朝那一片星光。可是我们都会失眠。你知道。呼吸是一道烈焰。

我舍不得退很远,仍然隔着几步看他的动作。猎奇,疑惑,贪婪,恍悟,他手臂单调的摆动,忽然让运动有了隐在的情绪。这时候,我的疑问也出来了。这就是最自我的他吗?他的傲气呢?他的冷漠呢?他的矫情何在?我抚着下巴,刚想去挑逗一下,却被他的转头吓住了。他问,你女朋友呢。我答,不在。(不在,即“不存在”的简称嘛。)他问,……那她什么样。我答,和你一样。(你和你的自我就是全部的幻想呐。)他迟疑一下,接着问,爱好什么呢。我误会了,这,打发时间就是生活的全部乐趣呀。他很快纠正,不是问你啊。操,原来你小子对我“女朋友”如此关心啊。行,我成全你。

猛吸一口烟,同样蹲着的我像鸭子一样踱过去。手搭在他右肩,而我,在他的对面。特意凑近额头,呼出,我的烟雾和我的好意。怎么,想上女人啊,要哥们儿帮你介绍?我的问话与他的咳嗽同步爆炸,纸箱上空的蘑菇云摧毁的到底是什么?我的耐心,还是他的好奇心……

——这又是什么风格的?我可不想听太吵的。

——能让你忘掉别的噪音,就是好风格。

我干脆坐在我家地板上,蹲着实在太累。两腿叉开,命根子正中的目标是我的纸箱,和将会是我的——他。这可是一个挑战的姿势,暧昧又烈性,赶紧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吧。即便如此,他仍缠着那个纸箱,而我,被冷落。就像一只正猎食的小动物不分二心。到底像什么家伙来着?我也不挠脑皮了,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暂时空闲的左手臂。哎,你说你喜欢什么动物。

他捧出一沓挑好的CD很认真地放在箱子右侧,我的左脚旁。我没去看他选的都是些啥,只瞥见最上面的是比约克的Debut。他两眼闪着亮星星(确实如此,我可没夸大他的可爱)地对我说,我从没找到过她的这一张专辑。那是啊,这可是费了老子好几年的功夫才搞到手的天碟。

很快又沉默下来,他的头又埋进去,我想我家的宝贝纸箱可真有吃人的本事。声音像从深井底传上来,我楞了好一会儿。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抱着一个人是不是会舒服些,他说。我先是狠狠地盯他一眼,当他抬头要与我对视时,我起身移到茶几边将烟拧灭在烟灰缸里。那时也没有回头,很平静地问,你经常做噩梦吗?

是,他声音又低下去,也倒没有,夜太漫长了。

——晚上睡觉时你一般听什么音乐?

——白痴的问题。听女人做出来的音乐呗。

我给他家打电话时,他母亲并没有特意嘱咐什么,仿佛让孩子脱离管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匆匆地就挂断。我倒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也揣测这大概是作为一位优等生应有的待遇吧。故意咳两下,再靠过去,我装出很黏人的口吻问,亲爱的,要不要来点夜宵?他自个儿赖在沙发上翻着歌词,我自讨没趣地离开他的领域,不甘心地念叨,那沙发可是我的。

可以不再要求什么了吧,他不就坐在那儿么。边做吃的,边想到了许多甜蜜的作料,我便统统加了进去。我以为的夜晚,不过是翻几下身把欲望压下去的一段时间。现在我身后的他,却把更多的梦魇放进来。他却兀自大叫,有恶魔!随后的呻吟又如妖精一般予我慰藉。我在这里瞎想些啥呢?他才不会附和我的胡闹。随着夜色渐浓,他更为沉静。我无法靠近,他筑好了城池;我不能靠近,他是易碎的塑像。一转身,兴冲冲地问他,要不来杯热咖啡?他点点头。最好的答案。

其实我大可以把全部的戏弄都融进这杯咖啡里。但我没有。只是单纯地保证这浓度。为了健康,还是不要掺假的好。我问咖啡,很认真地问,你有何魔力?咖啡说,我只是一杯混浊的苦水。

加糖的时候,他在身边阻止了我。我很诧异他的靠近。但他不发一语,端起这一杯,就转回客厅。我只熬了一杯。我口干舌燥。我选择忍耐。

他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时,手背被溅到了,将手扬起,用舌尖舔一下。这时候,在十米之外的我意外地发现了一只不失优雅的小猫。随后他重又扎进那纸箱里,亲密异常,我却觉得是一只小土拨鼠爱上了我家纸箱,想在里面筑窝。连厨房的灯都忘了关,我情不自禁地想靠他更近一点。他背部的线条,温驯却透露几分张扬,冷冷的后颈与狂想状的发,他掩藏起来的冰山就要撞毁油轮。我不得以地拖住一艘救生艇,侥幸地喘气。火,烧着的竟是一层浮冰。而他,在烟雾对面。

我闭上眼。放弃所有的气力挣扎。任冰冻的海水淹没我的烈焰,与浓烟。直至头顶。

然而毫无用处。火焰继续在海面上燃,越来越旺,逐渐向我逼近,直至囚禁。

选择他刚才坐下的凹陷处,沉沉地坐下。抽出烟,打算以烟雾来对抗烟雾,燃烧轻而易举。微眯眼,他俨然已成风景的主角。

第六口过后,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你到底想对我干什么。

我吸第七口,第七口的烟花惹怒了我的咽喉。

——你到底想对夜干什么?

止住咳之后,那烟雾与烈焰全都退场了。此时,剩下干渴孤军奋战。我刚想举起白旗,可强忍着,继续下一口的吸烟。望向他的背,我的借口与答案一一消散,唯一燃着的还会是妄想吗?我不清楚。我将指缝间的烟灰弹干净,再把烟正对着他的那个方向。他一心一意地找寻属于夜晚与梦魇的音乐。没错,夜真漫长。

我强迫自己忍耐到这支烟抽完。深呼吸。那些烟灰又落下来了,在指缝,在干渴之上。你知道冰川掩藏的秘密。所以不回头。看一眼即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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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诗人与初夏

向 日 葵 之 恋

Vincent

对于这个男人,我该如何形容呢?疯狂已不再是他的标签,随着时光的祭奠,凡高的割耳更是成就了一段血性的爱情传说。当我们面对那些妖娆的鸢尾花与浓烈的向日葵时,扭曲的生长已经被画家赋予了真诚的吻。是的,当他要亲吻枪支时,却没有人来送别,哪怕他将成为后来二十世纪里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偶像。同是画家的米勒点出了凡高的信仰,“艺术便是战斗。”所以在凡高心中,惟有艺术才是最考验人的忠诚——对生活的忠诚。或许,在别人看来(就连凡高本人也这样看),他其实是卑微的,除了精神的坚韧之外他完全没有更伟大的法宝,甚至可以说,凡高的偶像气质就正是建立在这最平民化最本源性的生活姿态。

《亲爱的提奥》是凡高那尤为著名的写给胞弟提奥的信件,他无意为自己立传,只是朴素率真地记录一段又一段在艺术饱满与生活贫困间挣扎的内心所感。当一个人有了倾谈对象之后,他的口吻是亲切且自然的,凡高有对自己亢奋的辩解与维护,但这种举措给予了提奥与我们这些读者别样的亲昵感。在生活中,无法解释那些不可抗力;但在艺术创作里,解释作品就是搭建封闭内心与外界的桥梁,凡高的执拗,正使得这过程充满宗教朝圣般的纯粹。于是,向日葵一朵一朵地绽放,在十四朵的时候,让瓶子插满了关于生活信念的花型书签。有一种雄心促使着他继续浇灌,直至花期已过,直至麦田枯黄乌鸦飞过,直至迷乱的星光在暗夜绕出无垠的旋涡。

“生命只不过是一种播种的季节,收获不在此地。”凡高愈来愈看明白的生活本质,竟在于脚底的土壤。有别于那些靠艺术盈利经商的人,他并不是苦于无法让作品卖钱,而是因作品在艺术交流圈里的缺席而愁苦。如果没有提奥,他没有能力去创作,这是物质条件;如果没有米勒等前辈,他没有精神去挖掘灵感,此为动力支撑。外力,既阻碍了凡高,也成就了他的炽烈风格。可是何等困境里,自我意志总是最牢靠的指路牌。你崇拜凡高,不就是因为这坚不可摧的斗志?然而你也知道,他的传奇,被夏天的花草树木唱尽了悲哀,最终由向日葵来代言,他对生活的忠诚不二。不是什么疯狂的色彩,不是构图的奇特或笔法的标新立异,凡高的伟大就在于对生活忠诚的爱。

一切创作,一切人类为解读自然而进行的创作,无不基于对生活本身的爱。正是这种爱,凝结了所谓的伟大。即便凡高用纱布遮着半边脸,用笔稚拙地画自我肖像,他所描绘的真性情男人已栩栩如生。可是,本书中的提奥弟弟怜爱地暗地指责,向日葵、鸢尾花、绿柏树们也同样指责凡高,他有一双孩童的眼睛。当然,在1890年凡高死后的这一百多年间,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的这双眼睛,以及眼眸幽深处的灵魂。

诗 人 的 词 条

Milosz

他的身份是诗人。他想表达自我的看法,于是文字成了极富张力的陈述台。在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对面,是他故乡波兰的社会体制,无论多么陈腐,他也扼不住自身对故土的深情。所以在他这本看似琐碎的回忆录中,确实有着格外深沉而连贯的主题:对波兰、尤其是家乡维尔诺的追忆。那些对自我的审视,与其说是安抚因流离他乡而带来的缺憾,还不如说是站在少年岁月的路口细嚼这抚育带来的恩惠。家乡对每个人来说是起点也是终点。朝花夕拾,米沃什能做的只是梳理一下。

作为回忆录,米沃什借用了小说中词条的写法来搭框立架。所以,本书的看点竟然成了诗人到底提及了哪些人物,这多少让猎奇的读者和批评家有了切入点。可惜又有点悲哀的是,在2004年8月诗人离世后,才涌发了真正的“米沃什热潮”,人们才真正积极地关注这位快要被忽视掉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且不说瑞典文学院对米沃什的态度,也不提波兰本土对诗人的偏见,仅从这句话来认识他的内心吧:“我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我更倾向于把自己看作各种反光的纠合点(a tangle of reflexes),一个舞中喝醉的孩子。”

有时候,文明社会的容忍程度把底线划到孩子这一阶层,无论多么反叛的行径,只会当成青春期的年少轻狂。世俗批评与个体反抗持续在战斗,从安东尼·伯吉斯的发条橙子到当今体制社会下的每一个浪子。暧昧的政治异见者,或是尖猛的无政府主义者,这仅代表米沃什一方面的态度。往往在自我扣问中明晓的那些事实,诚挚得让世人惊叹不已。那么,诗人留下的回忆,也只不过是为纷杂的言论画上休止符,他无意解释,解释即让此书成为伪本。

弱点与摇摆不定,成为诗人的感性。抛开那些政治话语,无视各种鄙夷,米沃什更想执著地抒发他的家乡之爱。像认识到时间的瞬时性那样,他把场景的碎片集合在一起,编为词典,一本让他人走进米沃什诗性世界的ABC手册。然后他消失了,如最刚烈的摇滚歌星一样了结全部的哀怨,毕竟,“我们生活在时间之中,所以我们都服从这一条规律,即任何东西都不能永远延续,一切都会消失。”

最终我们的感叹也来不及弥补我们所犯的盲目。而米沃什说这些仅是孩子在认知起步时的情绪冲动与依恋情结。

夏 天 已 绽 放

Goffette

可以说孩童的视角最纯粹,也可以说孩童视角的窥探最为自然。于是画家们返璞归真,于是诗人都会缅怀曾有的孩童时光,米沃什选择映射孩童的恋母情怀,而同为诗人的吉·格飞则在虚构与现实间游离,记录一份少年情事。

这是多么迷人的故事一点也不重要。《欲望初绽的夏天》作为他的第一部小说,像一朵蔓过黑夜边界的花,把迷香一缕缕塞进黎明的嘴里。惊世骇俗?离经叛道?此类评判有何准确性?这朵妖花被一位美妇握紧,她诱惑着他;这朵仙花也握在一名少年手心,他胆怯但反复不休地向她暗示、表白和悔叹。从各自立场上看,她和他本无交集。

可仿佛是年龄差颠倒、角色却不变的《洛丽塔》。少年西蒙才十二岁,女子茉内特大他整整三十岁。这距离又有何关系?少年抚着瘦弱的身躯,把女子当成最温暖的花丛。她,是洛丽塔,是生命之光,是欲念之火。那些数据事实大可被忽略,毕竟在黑暗中你只看到实在的女性,以及自己体内的生长,然后,少年抵达更为沉郁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太阳可以像个疯子般地在麦田里打滚,天空可以织出一片无缝的蓝,大地老鼓可以像新鼓般地回响:但是对我而言,主调是哀伤的。”在不完全青春期时刻,少年所体验的无法获取的爱,被夏天赋予了残酷性,甚至死亡意识也溜了进来。她促成他生长,却扼杀了他的绽放。其实身为迷宫制造者的她,并不是不负责任,而是无能为力。于是,在迷惑不解中的“我”和在欲念裹缠中的“他”成了少年西蒙的两个分身,同时充当了小男子汉的意志觉醒。成长期,仍在吐绿。哪怕夏天刚绽放就被狂风暴雨所摧毁。

青春并不是过错的集合。你我都还在经历漫长的青春期,未厌倦前就已死去。少年说太寂寞地在生长,少年还说,“而我,一无所有。”

05/2006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犯病了

——请原谅我,这图我并不知道作者是谁……
——记得是去年搜OK Computer搜出来的,这也太强了吧!
——其实,以下我写的是生活质量报告,绝对没有离题!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变了。

故事就这样开始。L今天居然还说什么“我发觉我有点变态了,为什么总是想摸你呢?”我还是沉默的好,打哈哈也可以。自从我给L看了我写他那一篇后,仿佛也没什么变本加厉的欺负呀。那天晚上他还使劲说,嗯,写这么真实,不过他又说,不错呀,我边看边狂笑。大概当事人的责任就只有自己知道吧。

很奇怪的是,前天在打麻将的时候,L坐我左边,我呢,居然被说成侧面看仿佛是布娃娃。这太恶了吧。好了,还是不多扯这些事,免得L又大叫,你怎么什么都写出来……可是,我好不容易写一次流水帐博客,还是要充分利用已有素材!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醒了。

白天睡得太少,晚上又不睡,我不知道睡眠失常到什么程度也。常常是到了上午的十点多还是睡不着,也就一个下午,晚上又是昏昏地过。在我眼里,晚上是指十二点之前,之后才是夜。我的夜生活么,常常就宣告它的解放。

没有做什么梦就是一件好事情。最痛恨的是,在梦里沾沾自喜。可是,我趴起来,想要看到的并不是没有吸引力的赤膊男呀。噢,L没事不要秀他的身材了。真想吐。不过,他又常问,你什么时候睡的呀。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复活了。

我恐怕是一个不太负责任的写手。每次都要为稿子惶惶不安,要是真有人挑出错误恐怕还好一些呀。况且我英文烂也是有目共睹的,真是不想献丑。而纯粹抄袭,又真是太不厚道了。怎么办呢,怎么办,亲爱的玛丽阿姨,或者可爱的机器猫同学,给我一个万能的写字机吧。可是为什么出来一条“比星星还要小的是猴子”呢?(噢,此话请参见湖南最“娱乐”频道经视台、最费“嘴部神经”最恶俗王道的“越策越开心”节目吧。)

可是好歹我也花了两个通宵,把俩稿子整完了。这效率无法不让我低头弯腰地走在人前啊。可是,要一想到,我总算总算可以写自己的小说了,那真是无比的开心嘛。其实么,小说也就是假正经的一回事,谁不知道就是涂鸦几段,就是小呀就是说呀。

但是夏天是一个繁盛的季节。切记不可以偷懒。要不然,蚊子军团、蟑螂舰队都会来反攻的。啊哟喂,你就不要欺负我身为一个小受的凄凉心理嘛。所以说,干啥事都要有热情,要主动。要见缝插针!见孔就钻!而我说的灵感嘛,也就这个比喻。

然而往往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失败了,就别怪季节不好、天气太热、没有钱、没有纸、没有音乐,没有人安慰你关爱你。想求回应,还是一个字:“缠”。

比如说,美少年的那拨人,不仅喜欢照镜子,而且喜欢别人亲手亲口(亲脚?)递上一面镜子。正所谓,“亲爱的,我睡不着”“那么我们一起睡”这样毫无逻辑的场景也归到了自恋情结中。其实,只要是开口什么都好,不动口,那么就动手动脚,但是切记不要压倒。

应该是轻轻地放倒,轻轻地贴上去,轻轻地,轻轻地,“啊,我们合二为一。”到此,变形金刚总算是找到了最佳匹配。变什么不要紧,主要是不要变眼神。美少年么,不就是一潭秋水,跳下去,就来个漂亮水花,看他还有什么不起波澜的。

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对美少年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触动。我前几段的出发,明明是灵感的坚持所归,当然重要的法宝是无法忽视的,“缠”之经,随处可见呀。好比说:

我就是睡不着,所以我就是要骚扰你。这骚扰还发生在早晨八点呢。具体时间我也没忘,昨天的7点59分59秒,我给村树的骚扰是,哎亲爱的,在忙什么。随后呢,我自掘坟墓呀,又报出我通宵了,好歹她没教训我。反倒是我在怨,不写东西的牛不是头好牛呀。至此目的已经达到,我已经诉苦完毕。可以说迈向新的一圈,这是恶性循环的第几圈呢?

但是只要有信心,就不怕不把城堡给炸了。王子们,你们的宝贝马都被老子放掉了。看你们如何逃命。然后,就要大胆发扬你的硬派作风,不求一一擒落,也要逐一逮压。注意呀,是先逮后压,温柔地压,最后呢,珠宝之晦气就免了。

豪华之风总是不肯消散。何谓勤俭节约,勤俭就是在一个人身上用最少的情感,节约就是把这个人的身体拿来当烟灰缸,而烟灰又是你身体里的功利之心的碎片。简而言之,就是把这个笨蛋利用到变成不可再生资源。

我真的在思考一个很正经的事情,为什么有个同学总是不明白他的桃花运什么时候可以来临。其实看多糜烂的装饰,清洁一下页面也很不错。但是就是万万不要给我来“伪纯洁”。言语批驳是毫无用处。那么内心的我,蹲在角落里,吐出了最后的晚餐。可悲呀。

咳,正经点。“我真的很讨厌某某男生的BLOG是白底黑字的呀。”“啊,还好我不是。”

所谓复活就是,在每一次鞭子要落下时,又有一朵桃花微笑浮起,把攻击者的来言不善暗中还回去,并且要做到以牙还牙,以强暴制强暴。至此,我深感遗憾,我始终找不到一个打赌者,可以让他见识我的暴力倾向。

好比说那个自慰少年A给的定论,你太善良了……你的灵魂好美丽呀……

我简直是要逃到南极大陆去了呀。其实么,伪君子的身份是很有好处的。比如说,对于跟踪美少年是很有好处,而且是最安全的手法。至于诱拐问题,则要看你人品如何了。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想象了一回铁窗下的诱惑,我被关了起来呀,人身自由呀,个人欲望呀,都没了。但是封闭环境里,有特殊的待遇哦,这个么,就少儿不宜了。

不,其实我很开放的。所以,只要肉眼可见,就有灰尘飞扬,就有犯罪的存在。性暴力怕什么,比不上幻想狂的实践报告。

原谅我快进到了这里。限制级电影的目的就在于让你尝试各种跳跃。从身体表皮跳进某个洞穴里。这样的说法无法不让人说我猥琐。但是,你看,虫子呀虫子呀,就往你身边爬了。更有,那只该死的马蜂为什么要钻进我的蚊帐里,那里又不是性福天堂。

天气真的很热,我要考虑到为了我伟大的复活计划,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觉。更要吸取教训的是,“就。地。腐。败。”然后呢再从美少年的尸体中出发,抵达最后的一片香草地,不,普罗旺斯,不,纳喀索斯的水仙之池。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开花了。

有了MP3后,俺也迈进了大观园的下载时代。昨天老板娘发话了,怎么一个月不见你买碟。随后的答案让她一脸鄙视,搞不好我就要被开除VIP可真是让人不安呐。

可是没关系,不怕没后路。我决心在近日内给一个VIP花痴公主Brent Corrigan开一个PARTY。好歹人家也是美少年出身,作为GAY吧的脱衣男也未免可惜了点。所以,进化论就要从他开始。不着急,他还没老去,他还戴着王冠,不,是皇后的桂冠呀。

一点一点地到达一些陌生的花园。比如说,Boy Kill Boy真是暧昧的招牌呀。另外则是发布者标明的是绝版英伦的Gay Dad了。我真的是越来越分不清方向了。总之,先被别人牵着走再说吧。Thom Yorke我要你赔我精神损失费,Archive你快给我分手费呀,The Futureheads还是要把头给我摸一摸哦,Keane你们的大海太嚣张了,所以呀,我万万不可轻信路人的糖果。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结果了。

果实么,他们说叫芒果。小姑娘家的芒果。《芒果街上的小屋》。作者,桑德拉·希斯内罗丝(Sandra Cisneros)。时尚人士的小说必备。其实很小资的么?到底有没搞清什么小资呀,不要乱放屁。总之,美少女快买来看呀,不是美少女的就借来看吧。美少年么,我可以容许你在你的镜子里反着看呀!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老了。

早之前在Pipijuice的BLOG上就看到了《书城》的复活。上星期终于摸到手,还是感慨万千。一定要好好珍惜这第二次生命,怀胎一次不容易呀!不过,这家伙模样变太多了,搞得与市场接轨也不高调了。只是,封面用纸拜托能不能再好一点呢。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下子你就死了。

真因为有开始就有结束。所以一旦发起了攻击,就要喊足了气势。比如说夜里我调戏拾叁这小家伙。攻击你的嘴呀攻击你的脸蛋你的你的你的……我压倒你会不会翻身呢……看你还困不困……对了,我们一定是一对最棒的同居密友吧……

另外还有,我的示爱太过强烈。导致了这位同学的无语。其实么,他说的话很正确,单相思加单相思,必定是毫无感应的。但是,一旦有了坚持,某某也会磨成某某的呀。古人的性观念向来就比我们开通。谁叫我们是后人呢。谁叫我们的后来人越来越没志气了呢。

结论呀,还是要记住那个字,“缠”是无敌的。就算是死人也有回光一面哟,就算是你,也有恋尸癖嘛。这很好,至少可以永葆青春,满足意淫者的虚荣心。可惜我十分痛苦地拜托一次,请你不要随便地结束生命,那样我就无法品尝你的美艳葡萄汁呀。对的,你知道就在那里,它们相望,戳,这两点。而那一线是我的舌头。

慢板:嫉妒是透明的泪水

A Story To Emily.

应该这样说,他的背影很好看,凡留意过的人都会等候他的转身。或许会失望,但也不妨充当一次对幻想的否决。好比期待梦醒了,赶紧扇自己一耳光。最初,她也以为完美的人都会有两重性。

Emily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旁,没点什么,是根本不知道点什么。如果他能热心提供推荐就好了,当然他会怎么做。一轮帅气的甩杯后,这杯天蓝色的鸡尾酒矗在她眼前,Emily咬咬唇,“怎么说,这好像……”他用抹布擦掉桌面上的余水,然后直望着她,“相信你一定听过Massive Attack的那首著名的Teardrop,而这,正是这杯酒的名字。”Emily将眼前这杯液体与脑中的旋律作着比较,轻快又神秘,忧伤正接近无限透明,其味道应该还会有点酸吧。

“It would be sweet.”

他的这句英文,使她心头一颤。握住的Teardrop渐生温热,尝起来,酸之后是甜,清淡宜人的甜。Emily觉得自己是时候提这个不过分的要求,“把音乐换成Portishead的现场,觉得怎样?”他扬扬眉,大概表示这是个好主意。白皙的颈,在暗光下缓缓下坠,仿若电影梦境一般,她差点以为他就会这么倒下去。但是Portishead伸出一只凄美冷艳的手才把他推回到她的现实里来。女声清凉,而美酒有淡香。

有了一丝微醺,反而更能面对内心的不坦诚。Emily从吧台上将那本小说拿过来翻,而他正去按自己的要求放Devics。来这里坐一会,已经成为她每个周末的必修课。灯光闪现幽灵之脸,他曾笑着说,“干脆让老板请你来当兼职DJ好了。”Emily觉得小说名称“嫉妒之香”让她看得有点反胃,但还是看了开头几节。这种情感在爱这杯美酒里,同样也会散放香气,作者无非是想这样表达。他双肘抵着吧台,突然低头,“喏,这书中还有一种消除疲劳的疗法呢,听起来很科学,用舒适的音乐配上迷人的香味,在一个特别设计的庭院中驱除都市人的疲累。”她笑了笑,以几个应答声表示理解。但其实这种设想操作起来只怕是很困难吧,以她的审美理念来说,要找到能适应大部分人审美要求的音乐和香味,并又要两者匹配,可是一项跨领域的科技实验。

辻仁成。Emily有些困难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有在哪里听过。”他接下话,“有看过陈慧琳和竹野内丰合演的电影《冷静与热情之间》吗?小说原著就是他和女作家江国香织合写的,我个人认为辻仁成写的那一部分更……”倾听到此结束,她想起了夜晚的人群,自己与Alice亲密地看完那场电影,簇拥着奔向夜市找小吃来填肚。当然,她清楚Alice的脸饱有热情,此刻的他冷静得如同手中不想握住的酒一般。自己舍不得喝一口,然而这已不是当初的那杯Teardrop。

都说中间地带的人是最安全的。挑Devics来听,真是恰当不过,反正这个晚上不喝酒也成。他的笑已看不清,但声音清晰入耳,即便是在有音乐的背景下,“真的很有黑暗的味道哦。”Emily倒不以为然,“虽然氛围做成如此,但我以为他们清醒且自持,因此也有点折衷。”他大概不会赞同,总是很职业性地一笑。身为顾客,心情好时还想考验这家店,特意提一些挺难找的稀货,而他总能在唱片架中找到自己口中的碟,这令Emily艳羡不已。真能赶上唱片店,不,甚至比唱片店还厉害,结果总让Emily心头酸酸的,发誓非要见这幕后的老板一面不可。

“他呀,是个作息颠倒的人,像在这种刚入夜的时候根本就见不着影。”他的轻描淡写,却很符合Emily心里的想象。本来吧,像老板这号人物就是这副德性。只是,她挺同情这位卖命工作的他。虽然很多顾客(女性为多)是冲他的长相来捧场的,但Emily每周末来这里报道仅是想多和他聊些什么。但又大多是各自生活之外的精神品好,比如音乐,比如电影和小说。会静静地看他的背影,至今仍觉得他的正面虽好看但不如背面有魅惑性,宛如一触即逝的幻像。

被生活欺骗了,这不可能,某诗人告诉我们要热爱生活本身……他是如此开导Emily的,还为她特意调了杯酒请她,名为Little Pleasure。这也是第一次向他倾谈自己的生活,不过是细小的惆怅罢了,和Alice的疏离让她觉得情感的未知一面,但自己仍然是珍惜的。他很平静地听,听完这断续毫无衔接的牢骚,然后说,“像你这年龄的女生,本来就多愁善感……”还没听完,Emily就觉得有某种东西破裂了,如同社会上许多青年经过了磨练,他也懂得说教的处世之道。面对些微摆出长者身份的他,Emily只怕自己是更需要安慰了。唉……

没关系,谁叫自己还是个高二学生。或许像他说的,总该有自己分内的事。Emily甚至开始哀怨地向他诉说学习之累,“数学太可恶,让人头痛啊,为什么没有像香气疗程一样轻松的学习方法呢?”这腔调让已是过来人的他笑了,“没办法,我们都无能为力。”Emily苦笑,“唉,于是数学这个小情人,爱得不多,离了又不行,所以我决定要付出更多一点爱!”之后他笑得更厉害了,可其中仿佛有些模糊不清的意味。Emily只想用“Vague”这个单词来描述当时当地的一切。

为了缓和与Alice的关系,Emily邀请她去看一场实验音乐的现场演奏会。但很受打击的是,Alice拒绝了。

她不想去追问各种原由。按周末的惯例逃进酒吧,怎么说呢,本来对于法定未成年人来说这类场合并不适合自己,而也不是存心堕落,只因这酒吧的开通气氛尤为讨人喜欢,老板肯定是个好人吧,名字也取得有格调,Blue Knight(蓝骑士)。他熟人似的打着招呼,Emily在靠吧台的老位置坐下。随便一句探问,他便欣然应允下来。

第二天傍晚,Emily在门口等到请假赶来的他。彼此微笑,然后进场,在天马行空的音乐演奏中静站了两个多小时。他说站着就好,更能进入状态。可事后Emily觉得那类实验音乐,以个人欣赏能力而言是不会接受的。他并没有对音乐作任何评价,反倒有点急地表歉意,先走了一步。

她并不觉得突兀,这个夜晚本来就太短暂了。随街信步,她无意间看到他帮Alice提着几袋衣物。继续地看着,然后她下意识地笑出声。夜风很凉爽,就算自己有更强烈的表现也毫无大碍。不知哪个女孩身上的香味顺风传来,让Emily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很奇怪,竟然能闻到这般温馨的味道。她摇摇头,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孩子气,真不应该嘛。抬头看见一位气质有点像Brian Molko的男生,她不禁跟了上去。Alice说我喜欢Stefan、你喜欢Brian,真和平。回到宿舍后,对望着墙上Placebo的海报,她问,你还会是我的Little Prince吧。

在暗光下美丽的事物有些并不适合摆在日光下。惨白。空洞。Emily还是坐下来,仍然是凝望他的背影,觉得从来没如此好看过。此时真希望他永远不要转身。但他还是转了过来,自己在惋惜那刻听见他的问话,“那次之后你就再也没点过Teardrop,难道不喜欢吗?”原来是这个呀,她一个浅笑,带点任性地说,“那杯酒味道太淡了,我更想尝试蓝色更深一点的液体,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